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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教她琴棋书画,知书达礼,却没有教她基本的生活技能。她根本分不清各种菜的模样,不会生火,更不懂厨艺。每回一走近猪舍她就害怕,隔着围栏都两腿发软。
豹婶耐着性子教她,她也很想学好,无奈总是少了跟筋似的,怎么做都做不好。遇上着急的时候,豹婶便干脆将她赶开,免得她在一旁碍事。
刘杏儿现在不开绣庄了,女红也无了用武之地,能帮着纳两个鞋底,用土布做几件简单衣裳就成了。可陆惊雷也不缺衣物,其他人又用不着她做,针线篓子只能寂寞地摆着。
离开芮城的时候,豹婶帮公孙筠秀把鸣幽琴带到了祁风寨。无奈这里的人根本不通音律,莫说找个知音人了,陆惊雷一听她弹琴就犯困,简直比安神汤药都好使。所以入夜之后,他根本不准她碰琴,以免耽误他晚上“办正事”。就这样,连她唯一引以为傲的技艺,也跟着一天天荒废了。
最让公孙筠秀的难受的,还是豹婶对她的态度。虽然说不上冷淡,但也绝对算不得热络。也许是因为她当初留书出走的事,所以豹婶没有再和她提过让陆惊雷娶刘杏儿,但她明里暗里总是将刘杏儿往陆惊雷身边送,陆惊雷仿佛毫无察觉,只有她在一旁看得气闷神伤,又无从发作。
时间转眼走入冬季,山里气候恶劣,公孙筠秀适应不及,老寒腿的毛病立刻就犯了。
张子青看过之后,给她配了一大堆药,内服的外敷的都有。陆惊雷则找来珍藏的虎骨酒,不仅每天逼她喝一盅,还拿酒为她揉膝盖。好酒的李克勇知道之后,心痛之情溢于言表,公孙筠秀几乎不好意思再见他。
因为腿脚不便,原本就帮不上什么忙的公孙筠秀终于不用再跟在豹婶身边。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缩在屋里,她便重新将琴技拾起,每日钻研曲谱。再后来,刘杏儿央她教女儿秦阿娇识字,她便又多了一件可做的事。
小阿娇四岁不到,眉眼像极了故去的秦生,性子却随了刘杏儿,嘴甜热闹,不认生。听到高一郎管公孙筠秀叫“小婶婶”,她便跟着学,可惜字不正腔不圆,每回都叫成了“小笋笋”。
陆惊雷一听到就被逗得哈哈大笑,将她抱起来往空中抛,也不管有人没人,大刺刺地说:“小笋笋早就长大了,现在已经是小竹儿了!”
宠溺的口气,每每将公孙筠秀逼成了红脸关公。
秦阿娇胆子肥得很,一点儿也不畏高,玩上瘾了,见到陆惊雷就缠着要“飞飞”。公孙筠秀还怕他摔着孩子,刘杏儿却不在意,反而安慰她:凭九哥的身手出不了事。
她亲昵的态度那么自然,让公孙筠秀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天,陆惊雷忙完事情回屋,刘杏儿带着阿娇正好在。
一见到他,阿娇立刻像往常一样冲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大叫着:“飞飞!飞!”
陆惊雷自然不会让小侄女失望,双臂一举,便将小人儿带到了半空中。
“好咧!九叔带你飞!”
爱死了这个小游戏,小阿娇立刻笑得咯咯的,两只小手在空中乱舞着,要去抓陆惊雷的头发,嘴巴里哇哇哇哇地叫,冷不防蹦出几个清脆的字眼:“爹、爹!爹!”
陆惊雷连忙接住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踪影。小阿娇的父亲秦生是陆惊雷的结义兄弟,为了救他死在了异国他乡。这件事一直是陆惊雷心头的隐痛,如今听到娇儿叫爹爹,旧伤口像是被生生撕开了一般。
“这孩子,乱叫什么?这是你九叔!”
刘杏儿反应过来,上去就掐了秦阿娇的小脸蛋一把。这一把当然不曾用力,小阿娇还以为娘亲跟着自己逗着玩,张着小嘴就要咬她的指头。
陆惊雷连忙把她抱开,掩去回忆后继续逗孩子:“阿娇什么时候成咬人的小狗了?”
“就是,没规矩!”
事情就在两个大人一来一往的玩笑中被忽视过去了。唯一无法就此放下的,似乎只有公孙筠秀而已。
秦阿娇随公孙筠秀学认字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从来没有教她叫过“爹爹”,以前也没有听她叫过谁“爹爹”。为什么今天看到陆惊雷,她会突然这么叫起来?公孙筠秀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望着刘杏儿的背影,她只觉得五脏六腑纠成了一团。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生根发芽几乎是不能避免的事情。
公孙筠秀开始留意刘杏儿的举动,尤其是她与陆惊雷接触的时候。越是观察,她的心里越是难受,因为刘杏儿与陆惊雷格外亲近几乎是不争的事实。
她现在孤儿寡母,家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