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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牙,和血吞”,笑呵呵地一击掌:“拿酒来!”
捷江公司经理霍蒂与卢作孚干杯:“利益均沾。”
卢作孚看似淡然平和地笑着:“利益均沾?”捷江公司经理喝酒时,卢作孚又看似淡然随意地问出一句:“扬子江上,美国捷江现有轮船几个?”
捷江公司经理脱口而出:“十个。卢总经理意思是……”
张澍雨凑近卢作孚,耳语:“刚得到的情报,英商太古公司,已趁美国捷江公司遭遇经营危机,抢先将捷江三个轮船买下。”
卢作孚一惊:“哪三个?”
张澍雨一一低声数出船名。
卢作孚一根接一根掰下手指头,沉下脸,低声一叹:“捷江最好的三个船!民生失掉了这三个船,等于中国失掉东三省。”
捷江公司经理在对面笑望着卢作孚。卢作孚恢复镇静,依旧平和地冲他笑着:“利益均沾。”
捷江公司经理:“哦,利益均沾。卢经理是要问捷江十个轮船……”
卢作孚:“七个。”
捷江公司经理一愣,老练地问:“卢经理商业情报来得这么快?”
卢作孚一口气背出:“宜安、宜昌、宜兴、宜江、其封、其太、泄滩。”
捷江公司经理震惊:“对我捷江这点儿家底,卢经理竟比我这当家的记得还熟!”
“我若为这七个船当家,经营得绝不会比霍蒂经理更生疏!”
“捷江公司这七个船的家务,不劳卢经理操心。”
“现在是。卢作孚只是想问七个船的总吨位。”
“这种时候,卢经理问我轮船有多重?”
卢作孚一笑:“问鼎。”
“问鼎,这种地方,哪儿来的鼎?”
卢作孚见其人汉语虽然还算够用,但对中国历史不谙熟,便竭力用平易的话来讲:“中国春秋战国时,南方的楚王曾经问过中原的周天子,你那宫门外,代表天下的九鼎,到底有多重。”
“问鼎多重,要做啥?”
“时候一到,搬它回家。”
“这么说来,卢先生问捷江船有多重,是打算……”
“卢作孚只是随口问问……”
捷江公司经理恼羞欲怒:“贵国春秋战国历史,我不熟。不过我却知道,卢经理在过去几年长江上这场群雄争霸的混战中,对我美国捷江,是蓄谋已久,是想——蛇吞象吧?”
卢作孚乐了:“还说对中国不熟呢,你这句中国成语用得太到位了。”他转头与张澍雨交换眼色:“对对,蛇吞象,就说是蛇吞象吧!”
捷江公司经理显然因近来在与民生总经理商战中的连遭败绩,不敢发作。
爱德华上前,与卢作孚干杯:“为三天后。”
卢作孚平和地笑着:“为三天后。”
闪光灯亮起,有人拍下这张照片。
爱德华趁卢作孚转身之际,瞄着卢作孚身后的窗外——江边,正是当年卢作孚头一次由上海回重庆下船改步行的那一大片荒滩。当年囤船,今已改作民生公司专用囤船。夜色中,隐约可见荒滩上后起的民生公司规模巨大的宜昌货运仓库,乍看一片死一般的静寂。
吉野来到卢作孚面前,举杯向卢作孚:“为5月15日零点。”
卢作孚却视若不见,不与他干杯,目光转向他身后的窗外河滩。
江边,夜色中,民生公司仓库外江面亮起探照灯,将仓库照得雪亮,先前还静寂的仓库,大门顿时敞开,无数民生职工与码头工人井井有条地走进大门,静态顿时变为动态。
吉野举杯望着卢作孚,感到些异样,正要回头循卢作孚视线望去,卢作孚却开口了:“为5月15日零点。”他不等吉野伸杯子过来与他干杯,顾自将酒饮下,然后意味深长地举起空杯,望着吉野与凑过来的爱德华、捷江公司经理,他看看周围遍布的自鸣钟,一个个都正好指向零点,眼看时针与分针将重合,卢作孚一笑:“告辞。”
卢作孚与同人转身而去。望着他们背影,吉野、爱德华、捷江公司经理相视一笑。吉野想起长期以来云阳丸空舱过此,乐了:“两千吨!”
爱德华说:“他在这条江上,船虽多了,但总吨位不大。他心子起得再大,也贪多嚼不烂!”
捷江公司经理指着桌面上墨迹未干的大打关协议:“可是,今夜他签字却这么爽快。”
爱德华说:“那是因为再跟你我‘东西方帝国主义列强’死拼硬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