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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宣站了起来,喝道:“退吧!”他长袖一扬,率先走了出去。
具公走到尚在愕然中的疍公面前,语含警告地忠告道:“后苑之事,为人臣者本不该倾注太过。皇上今次,已经给您留有颜面。疍公于北国之功,便是皇上还记着,疍公都应自己忘了,如此,方不愧对这‘贤臣’之名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无双要出逃
夜已深,司马宣却还不曾回寑殿。舒虺璩丣
就在钟无双为他不会再回来就寑之时,司马宣悠然的脚步声,却从殿外传来。
正在清理自己财帛的钟无双连忙收拾好自己不多的细软,躬身相侯。
当“吱呀”一声,殿门大开之时,钟无双已经迎上前去,伸手接过司马宣解下的外袍,谄媚地唤了一声:“夫主。”
司马宣抬眸定定地望了她一眼嬗。
这个妇人,在无人或是做错事的时候,总是不愿称他皇上,而是执拗地唤他夫主。
司马宣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于礼不合,却也没有去纠正她的意思。
刚刚沐浴归来的司马宣,只着亵衣的身躯,精壮中,肌肉隐约可见。虽然他的眸光依然深邃如海,举止依然从容有度,俊美的脸上,就连那抹淡淡的笑容依然还在,可钟无双就是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司马宣,很不对劲例。
有事相求的钟无双,尽管揣测不到司马宣的心意,然而想起那桩迫在眉睫的事,她还是极尽狗腿之能事。
看他缓步踱到榻前坐下,钟无双便连忙近前,为他斟酒焚香。然后又自动自发地自侍婢手中接过棉帛,细细擦拭起司马宣那头湿湿的墨发来。
她一边擦拭,一边还细细按压着司马宣的头皮,舒展着他的神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良久,袅袅升起的香雾中,司马宣低沉的声音从钟无双的身前传来,“说吧,有何事相求!”
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开口的钟无双,强忍着一巴掌拍下去的冲动,努力控制着手上的力道,便是“妖孽”这俩个字,也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未敢盘桓太久。
“看来夫人是无事相求了,既然如此”
明知道司马宣这妖孽是欲擒故纵,但钟无双还是唯恐他改了主意,忙不迭地恳求道:“夫主,妾来自民间,自入宫以来,却日日困于宫中,甚是烦闷。妾恳请夫主,可否让妾不时出宫一游,以解其忧。还望夫主应允!”
“你想出宫?”
“只是一游而已,即日便返。”
殿中安静了。
司马宣久久都没有出声。
钟无双盯着他的后脑勺,心里正忐忑着,司马宣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朕允了!”
大喜过望的钟无双嗖地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没有想到,司马宣居然会这么爽快地便答应了。亏她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就怕他不答应。
狂喜中的钟无双没有察觉到,司马宣不像平时那般,私底下以我自称,而是以朕自居。
她也没有留意到,他的声音中,含着浓浓的疲惫及自我厌弃。
直到司马宣突兀地起身,朝床榻走去,淡淡吩咐道:“夜了,寑罢。”
钟无双这才强抑着激动的心静,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上了床榻。
黑暗中,司马宣直直地盯着床幔出神。
疍公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对这个妇人,迷恋太过。明明知道自己身为北王,肩负为北国开枝散叶的重任,明明知道自己不该专宠这一个妇人,但是,司马宣却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每日忙完政务之后,最想见到的,便是这个妇人。
跟这个妇人在一起时,无论是食是寑,俱让他无比放松。
无论是这个妇人的灵动狡黠,还是她不加掩饰的市侩阴狠,都真真实实地让司马宣感觉到,他是与一个有血有肉的妇人在一起同食同寑,他甚至于在内心里,希望于她同呼吸共命运。
所以,他由着她住在自己的寑殿,从未想过让她与其他妇人一样,在承欢之后离开。
所以,他明明知道自己今日不该再回到这妇人身边的,可是,他在书房直呆坐了半宿,还是回来了这里。
身为君侯,虽受万众景仰,然而内心深处,不过是孤,是寡。身心已是如此寂寞,如若还要面对那一个个形同傀儡般的木偶妇人,实是无趣之极。
司马宣,实是打心里觉得厌恶。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宏图大业,司马宣又发自内心地厌恶起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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