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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西便群羊”,一曰“银锭观山”。
那“西便群羊”则就又与护城河有关了。它说的是当年刘伯温修建北京城的时候,曾偷偷去请鲁班爷,鲁班爷就派他的俩徒弟帮忙。大徒弟运木料,二徒弟运石材,哥俩来了个比、学、赶、帮、超。二徒弟使的是“旱地移物法”,将石材变做羊群赶着走,可有一样,必须是昼伏夜行。眼看老二胜券在握了,那大徒弟就使了个坏,趴在西便门的城楼上“哏儿——哏儿——”学鸡叫。结果是“一唱雄鸡天下白”,远近的报晓鸡都跟着叫,老二的羊群顷刻间便显了原形,化做石头“定”在了西便门前护城河西岸的萋萋绿草之间,这就是“西便群羊”的故事。
我小的时候在这一带逮过蝈蝈,但见落日余晖之下,还真有点“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味道。
后来西便门被拆了,护城河被填了,那些曾变做羊群的石头连同人们对这里的往日记忆,也都被花样不断翻新的岁月给抹平了。而今的这里,好像只留下了突兀在车水马龙之间的一段残墙,再寻下去大概就是“滨河路”那个带着点旧京记忆的上下车道。
不翻翻《天府广记》之类的古籍经典,您真就不知道,在这个专门爱堵车的交通要隘上,当年还有过一个类似“木鱼石传说”的动人故事。
至于所谓“银锭观山”就更甭提了,提起就让我生气。
那银锭桥本来是后海茫茫水畔的小桥一座,利索点儿的人三步并两步就迈过去了,可偏偏在此凭栏西顾,但见山色如黛,真乃一幅大写意,的确是个观山的好去处。古人造园很讲究“借景”,这“银锭观山”便是一个突出的范例。
还得感谢我那小脚姥姥,她曾在我儿时带着我到这里吃菱角,买莲子,并又一次给我讲起了西山的故事。
趴在银锭桥的石栏上看西山,和以前趴在破竹车里看西山,我忽然发觉西山都是一样的清晰,方才认定那西山的确不在我们家的“后院儿”,或者是我们住的那条胡同的“西口儿”。姥姥说对了:“望山跑死马!”就在那一刻,我忽悠的一下子觉着自己长高了一骨节。
其实古人也是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哪儿观山不成呀?非得在这儿“银锭观山”,弄得现在一来到这儿就思念“我个姥姥的”!凭栏西望更是什么山也看不见了,于是就把气都撒在对面那个某某某医院的白色大楼。
然而,拆了那座楼你就能看见山啦?再说救死扶伤远比闲情逸致重要得多!我必须对自己的狭隘不断地进行批判,否则,像我这样喜欢抱残守缺的人,怎么能够安稳地生活在今天,这令人眼花缭乱的IT时代?
仅仅用了几十年的光景,北京城已经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完成了从“平面”城市向“空间”城市的过度。然而让人所料不及的是:自己从向往高楼大厦、霓虹闪烁,到怀念西山白云、胡同小巷竟如此之仓促,说不清哪一类空间才适合我的生活,在哪一类空间生活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据传在旧时的戏园子里,凡上演《借东风》这类“说古”戏的时候,戏台的两厢常挂着这么一副对子:“想当年那段情由未必如此,看今日这般光景或者是真。”
这不就结啦?孰真孰假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人们常说,四十岁以上的人已经很少再有感动,但却颇多感慨。那么我所“感慨”的是:总遏止不了儿时的记忆,它们总是潜伏在黎明前最隐秘的梦境里并偷着跑出来作祟。醒了以后让人就有那么几分钟的恍恍惚惚、是我非我,就有那么一丁点儿“庄生梦蝶”的意思。
我中记忆的“毒”太深了,而且还打小一眼就看中了西山,于是就请来一位画家朋友喝酒,那酒喝到耳赤面红的时候我便耳提面授,令他为我作一幅意境为“胡同与远山”的油画,以期让人能随时徜徉在梦幻与现实之间。
朋友便欣然从命了。
可是,这位一向都觉着自己是“孤独求拜”的大画家,到了今儿个,丫他妈也没能给我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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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的外边是护城河,护城河的外边是一片片的麦田、菜地。不知是在哪一块地界儿,竖着根电线杆子,上面绑着个高音喇叭,每到放学之时,那喇叭里就播放歌曲,歌声飘飘悠悠,忽远忽近,它从田野出发,飘过小河,翻越城墙,在“文昌小庙”里转悠了一圈,就停在我的耳畔,然后伴着我回家。
那首在当时被称作是“第二届全运会团体操”的背景歌曲,歌中唱道:“麦浪滚滚——闪金光,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