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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衣男子用他无上修为,襄助少年护持住心脉,心头讶异道:“奇怪,他胸前真气受滞,发出如此巨大的动静,早该醒转过来才是,为何还是一副神游太虚、浑然忘我的情形?
“若非我帮他稳住了心脉,真气再在体内运转上数个周天,势必要震伤他的五脏六腑,恐难逃重病一常
“这般匪夷所思的修炼功法,当真是闻所未闻。”
也是那少年的造化得天独厚,懵懂不觉中,身边守着一位天陆翘楚之人,为他全力护法。有惊无险里,体内真气又流转过三十六个大周天,终于徐徐纳入丹田,连带褚衣男子输入的功力,也一并接收了。这时窗外鸡鸣五鼓,褚衣男子收回左手,又替少年探了一会儿脉象,确认他已渡过凶险,很快就会苏醒,这才长吁口气,坐回到榻前的空椅里。
这一番施为,对他的真气耗损自然不小,而普天下,正魔两道中人,哪一个不对自身的真气视若珍宝?
毕竟那是日积月累,通过艰险修炼才实打实换来的功力修为,一旦耗损,可不是吃两根雪山人参就能弥补回来的。
莫说是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就算亲朋至友遇险,也需思量一番才能决断。独这褚衣男子毫不顾惜,也堪称异类。
忽地,少年圆睁的眼睛眨了眨,嘴里吐出一口混浊的深红色雾气,醒转了过来。
他第一眼就看到软榻旁端坐的陌生男子,而后迷茫地打量四周,心里诧异道:“我明明是在湖边的草地上睡着了,为什么醒来却在这里?”
暗自察探到丹田真气充盈鼓荡、大有精进,不禁一喜,却不晓得此番无意中,赚进了褚衣男子的慷慨救助。
褚衣男子欣慰微笑道:“小兄弟,你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么?”
少年摇摇头,问道:“这是哪儿?是大叔把我从湖边带到屋子里来的么?”
褚衣男子道:“这是我的家。我的两个孩子在外玩耍时,发现小兄弟昏倒在雪地里,才将你送到这里。对了,我姓罗,你叫我罗叔叔就成。”
原来他便是罗牛!少年心头一惊,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竟在浑然不知中进到了罗府。
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与天陆传闻中的形象似乎不尽相同,倒像足了一位宽厚仁和的叔叔。
也难怪他会这样震惊。早在三十多年前,罗牛便是号称天陆正道泰斗的翠霞派淡言真人座下亲传弟子,后来因被误会为前任魔教教主羽翼浓的嫡子,而遭正道唾弃,淡言真人也为救他而牺牲。
可罗牛也因祸得福,不仅参悟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天道》下卷奥秘,更一跃成为魔教教主。
待到后来真相大白,晓得他并非羽翼浓的子嗣,罗牛便顺理成章地辞去教主之位,归隐天雷山庄,晃忽又是十多年。
罗牛问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为什么会被埋在积雪底下?”
少年闷闷道:“我没姓,就叫小蛋。原本是在湖边等我干爹的,不知怎么着就睡了过去。”望了望窗外天色,不再言语。
罗牛问道:“小兄弟,你这在睡梦中修炼的怪异心法,也是他教的么?”
小蛋摇摇头,回答道:“不是,我生来就这样。”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又不言语了。
罗牛也不以为忤,只道小蛋不愿向一个陌生人透露自己的修为底细,内心反觉得自己问得唐突。笑了笑道:“要不要我请人到湖边找你干爹,免得他空等?”
小蛋道:“我干爹找不到我自会留下标记,告诉我他落脚的地方。”
罗牛思忖道:“这孩子张口闭口只提他干爹,想必亲生父母都不在身边。小小年纪孤身流落至此,也真是可怜。”
想到自己也是年幼失孤,幸蒙先师淡言真人收养,才不致沦落街头受冻受饿,顿起同情之心。拍拍小蛋露在棉被外的手背,安慰道:“你先歇着,天亮后我送你去湖边。”
小蛋有些奇怪,这位早年曾统领魔教而今退隐天雷山庄的罗叔叔,为何对自己如此关怀体贴?
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么?
正这工夫,门开处带进一股凛冽寒风,罗羽杉用盘子盛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罗牛笑呵呵一拍额头道:“瞧我这记性!羽杉,多亏妳还记得早先请老刘熬的粥。”
罗羽杉将粥端到近前,笑吟吟道:“这是刘伯起了个大早刚熬的。小扮,你少说睡了有一天两夜,正该吃点东西暖暖胃。”
小蛋一怔,只觉得自己随干爹走南闯北十多年了,还从未见到过生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