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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再买?说的轻巧,你有钱?存款没有一分,又两个月没上班,你说说,你哪来的钱!啊,哪来的钱!”李云丽气笑了,伸手狠狠的戳着张启昌的胸口,面色鄙夷,“要不是我领着小寒上山打了笋子,好歹凑了些,过年你吃个屁!”
越说越气愤,话音落下,李云丽一脚踹翻了箩筐,里面的东西咕溜溜的滚落一地。
“我是没本事,挣不到钱,是个穷光蛋!但你再混闹下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张启昌瞥了一眼门外,见没有惊动穆伍芳,心里松了一口气。
上前几步,关上大门,似乎这样,隔壁就听不到两人吵架的声音。
“干什么关门?”李云丽眼带嘲讽的注视张启昌,“你一心想着孝顺他们,正该让他们好好听听,好好记得你的好啊!”
“我孝顺他们是应该,你说什么浑话!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你非要这么斤斤计较?”不想要事情闹大,张启昌语气缓和,准备好好的安抚,在他看来,那些东西没有了就没有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嫌我斤斤计较?那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不斤斤计较?但凡有点好东西,你娘就哄着你给他们抱去,你看看,你看看我,你看看小寒,看看这个家,****到底是个什么破烂样儿!呸!”
李云丽指着张启昌的鼻子骂,面色狰狞。张小寒瞧着她的神色,恍然,原来,她再这么早的时候,就对这个男人,这个家灰心失望了。
抿唇,张小寒对上男人看过来的双眼,平静的与其对视。
李云丽的话,带着尖锐的嘲讽和指责,让张启昌恼羞成怒。心里隐隐明白,她说的都是事实,但他不愿去深思。作为人子,他只需要做到人子的本分。何况,张家大房,只有他一根独苗。
推开李云丽,张启昌拉开门,不耐烦的骂了一句,“懒得和你说!”抬着脚就消失在夜色里。
冷风从大门吹进来,张小寒打了个冷颤。隔壁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穆伍芳穿着厚实的棉袄走出来,轻哼一声,“天都黑了,还不做饭?岳岳,出来,回你家去!”
父子俩一顿午饭,换来一箩筐的年货,这买卖划算。不过,张岳赖着不走,还是让她颇为厌恶。
“其实张启山不是你生的吧?黑心的老妖婆,小心死了没人收尸!”李云丽压制住怒气,阴阳怪气的嗤笑一声,不等穆伍芳反应,就直接转身进里屋去。
张小寒看见她穆伍芳瞬间铁青的脸色,心里畅快,也不管张岳,双手拉过大门,嘭的一声关上。没有下门栓,想回来自然能推开,不想回来,也随他了。
“呸!什么样的女人生什么样的种,上不得台面的贱蹄子!”穆伍芳扔掉手里的柴,胸口憋气。
嘴里骂骂咧咧,都是顶难听的话。能这么骂亲孙女的,在整个张家湾,也只此一家!更不要说,她对亲儿子的态度。村里的人一提起这,都觉得老太太脑子有毛病。
就一根独苗,不说嘘寒问暖,爱护有加,还使了劲儿的折腾,当工人奴隶一样使唤压榨。好处都想着出嫁的几个女儿,儿子一样不给,还变着法子要孝敬!而儿子吧,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还对她言听计从!这母子俩,奇葩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了?
☆、第六章 二叔的劝言
不管家里怎样吵闹,张小寒打定主意,作壁上观,不掺和进去。那天晚上,张启昌有没有回家,她不知道,她帮着李云丽一起做了饭,简单吃了,就回屋把门锁死,进空间挖笋。
活儿是她干熟了的,提着锄头,篮子,她直奔寒山。一如她预料,山上的竹笋很多。按照收购的标准,她挑着挖,不到一个小时,就装满了一篮。
提着篮子下山,倒在农舍的院子里,又原路返回,继续挖,直到实在累了,困了,她才回农舍。
拿了换洗的衣服,张小寒在农舍前的小河里狠狠的洗了一个澡。头发,耳蜗,下巴,脖颈……里里外外搓红了,才肯罢休。生在农村,大冬天的,一个月洗一回的都很少,更不要说她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了。
也是因为要去瓮城,昨天马马虎虎的洗了一下,味道是没有了,但身上其实也没洗干净。今天在河里搓下来一层泥,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洗干净的张小寒,还是黑黄黑黄的,营养不良,加上长期的日晒,跟电视里看的非洲难民极其相似。
套上一件灰色袄子和棉裤,张小寒对这河水照了一下,像偷了大人衣服的小乞丐。除了脸上干净一些,找个破碗当道具,就可以出门干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