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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有爱,再也爱不起。
十天前,从派出所出来回到住处后,薛离就跪倒在柠子面前,抓着她的裤脚痛哭流涕地忏悔,说他不该这样冒失地将母亲带来。他只是希望她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并没有恶意。因为他被他们这样的感情关系逼疯了,他不想再如此偷偷摸摸地藏掖着,他要将他们的感情公布于世,包括柠子的母亲。他一直都知道,柠子对他们的感情从来都心存疑惑和矛盾,不能对他完全接受,敞开心扉。他知道,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让母亲知道他们的事情。他如此天真迟钝,他完全忘记他带来的这个女人是何种身份,也完全忘记柠子是何种身份,自己又是何种身份。他不明白的是,从他与柠子相爱那一刻起,他们便开始演变成无法相见的三个人。一辈子,都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场所,说上一句话。
他抱着柠子泪流满面无法自控,他晃着柠子的身体,祈求她的原谅。
她看着他,没有哭,而是露出凄绝的冷笑。
我一定会不得好死
她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就是想让她死,这样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跟我在一起。不用再受到良心的谴责和责任的束缚。你如此狡猾和自私,我已经看透了你。
那一刻,我看见薛离的闪着泪光的眼睛瞬时间变得黯然和绝望。
柠子没有接受他的忏悔,也拒绝原谅他,更可悲的是不再跟他联络。她收拾了行李,趁薛离不在时离开了合欢园,来到我在袖子胡同的住处。
房间因为两个人的居住而变得更加逼仄和狭小。换了一张大床,又添了碗筷和洗刷用具。
夜晚时分,柠子与我躺在一起。黑暗中她悄无声息地流泪,她抱紧我,一遍遍地呜咽。
她说,漫兴,我一直没听你的话,也没听安劼的话。我闯下了大祸,犯下滔天大罪,不能弥补和挽回,我一定会不得好死。
说完她开始发抖,不能自制。我摸着她的身体,她的额头滚烫,小腹亦滚烫。她一遍遍地说自己冷,冷得像一条蛇,一点温度都没有。她怎么都暖和不了,所有的感觉都是冷。
确定她在发高烧后,我匆忙地爬起来,打开昏黄的壁灯。在抽屉里扒拉出几粒退烧药,又跑到到小厨房倒了热水。折回卧室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这种情况下服药特别困难。我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没有回应。但是她开始说胡话,没有确定内容,也无法确定内容。瞬时间感觉到事情的不妙,披了件外套打开客厅的灯。拨开窗帘后,看到外面在下着鹅毛大雪,无间断地,簌簌落下。外面已经没有了行人和车辆,只有高高的路灯。
我开始着急,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又折回卧室,试图扳开柠子的嘴,让其吞下药丸。可操弄了半天,仍旧无济于事。
无计可施的时候,我想到了房东,便匆匆地跑下楼去,台阶上的雪被我踩得咯吱咯吱,在深夜里发出突兀的声响。
再爬上二楼时,柠子已经失去了知觉,身体的温度也升得更高。房东好心地拿来了注射器和退烧药水,温度计和退烧药片。
雪中吟
房东告诉我,她的儿子身体一向不好,经常感冒发烧,家里会存储这些医药,完全是久病成医的结果。
房东很轻松自如地将药水吸进注射器,再轻松自如地推进柠子的身体里,并叮嘱我用凉水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半个小时后再量她的体温,若是醒来,要及时给她服食退烧药片。
说完这些,她依旧未有要走的迹象。我干脆搬来椅子,在上面铺上一层厚厚的毛毯,让她坐上去,她很豪爽地点头答应。
我们开始聊天,她向我回忆起自己儿子生病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给他治疗,从来不需要去医院看医生。她自己完全可以操作所有简单的医械,比如吊瓶,或者一次性注射器,甚至可以处理突发状况,比如刚才的情况。如果没有房东,我真的毫无办法。雪下得这样大,没有谁可以帮助我,甚至救护车。
房东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她从不过问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人,包括安劼和柠子,她只知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纵然她知道他们身上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她也从不会问起我发生的哪些事情。我不说,她也不问。有些事情,过去便成为历史。一个人的历史不值得回放和述说。它不是一个国家,一个时代,或者一个星球的演变。它只是不断地在更改着,什么也没有留下。
人的回忆,不过是在寂寞时,给自己刻意描绘的一幅蜃景。只是他们不懂得,时光一旦过去,再华丽的蜃景都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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