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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先生拢紧衣袖,正午十分冬日暖阳普照,朔风料峭冷气伴着融雪剧增,语出成雾,迷蒙了双眼:“小敖就这样了吧。”
晋俞敖在吴先生话后略微停顿,道:“我没想留住他……让他再住上一阵吧,等身子好全了便放他回去。”
“好,我让进宝跟水根说说。”
“嗯。”
晋俞敖穿着金丝暗纹的黑色锦衣,袖口领口也是黑色的裘毛,在枯枝青瓦的背景之下,衬得眉目清晰阔朗,但去不掉萧厉的里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屋院紧闭的木窗。
“那我把放在我那边的信帖都给水根了?”
“歇两日吧,等元宵节后吧。”
晋俞敖别了吴先生,进了里屋,水根抱着小鸣嘉坐卧在床榻上,不知道水根之前做了什么惹得孩子咯咯大笑,拿着水根的手指就是不愿撒手。
“三爷您来了。”水根顺着脚步声抬头看到了晋俞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退去。
“刚算完帐就过来看看,小家伙还算听话吧?”
晋俞敖凑近看着襁褓里眉目分明的小鸣嘉,伸出手戳戳小家伙的肉脸蛋,侧头就是水根的脑袋,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不好倔强的碎发垂下额头。
晋俞敖知道那男人心里记挂着自己的家人,但拿到手的信就是不愿意给水根送过去,想着若是断了男人的念想,男人会不会就愿意留下来守着鸣嘉?
那个叫文元的似乎知道那些信都是石沉大海一般,但却不死心,一月一封地稍到晋家,每次有管家高叔递给吴先生先收着,若是放在晋俞敖那儿怕是一个心烦就烧了吧。
信还是迟些给的好,至少那男人和他晋俞敖在一起时是真真正正地因为一家三口而高兴,不会掺杂了太多其他的愿望和期盼而将心思遥寄,硬生生地忽视了他这个眼前人。
正月中时就是十五花灯闹元宵之时,大街小巷男女老少穿着过年新做的新衣脸上带着喜意,一年的劳累在此刻都是快乐的,时间过得也快,新年中又飘了一场雪花,但其他的日子都算晴朗,算是个少有的冬天了。
孩子手上难得有几个零花可以给自己挥霍,在各个摊贩之前碾转,每个商贩都是竭力的夸耀着自己的物品,吹起的神奇的糖人,漂亮的红头绳,惟妙惟肖的捏面人,都在孩子面前闪着五光十色的光,可终究手中的铜板不够充裕,下定大决心地买了一样却还牵挂着另一样。
大人们看着孩子纠结神伤的面庞只是笑笑,然后说道明年元宵还有机会再来,之后孩子心中就盼望来年新年,倍加珍惜手里的物件,在一年年盼望中不知岁岁年年就告别了自己的总角竹马的孩童时期。
晋俞敖后院之中两边门廊上方又新挂了大红的灯笼,下面还有长长的穗子,厨房里冬生正在下元宵,元宵是事先从大厨房那边拿来的,在寒风里都冻得有些硬了。
屋里,进宝手上拿了一盏兔形的花灯,其中燃的红烛让整个兔子看起来红润可爱,惹的小鸣嘉一直伸手要上前抱住兔子,水根只能抱着小鸣嘉埃近兔形花灯,但时刻都注意着。
“不要总听着他的,会被娇惯坏的。”晋俞敖这个做爹的在一边焐着烫婆子凉凉的说了一句,却石沉大海。
孩子自然是家里的宝,哪个能不宠着,就连水根看起来实诚的样儿也因为小鸣嘉而脸上经常挂着宠溺纵容的笑。
算了,宠着就宠着吧,反正他宠着孩子的时间也不多了……晋俞敖泄气地想着,看了笑得口水都快流下来的小鸣嘉一眼,放下烫婆子,端在搁在桌上的茶喝起来,听着男人低沉厚实的声音一遍遍的说着:“鸣鸣,鸣鸣,鸣鸣……”
元宵煮好了端了上来,坐了一大桌,因为满月冬生夏生都落了座,进宝和招财也跟着坐在了下手,糯糯洁白的元宵放在瓷碗之中像养在蚌中的珍珠,边上还配了白糖和香油芝麻,水根用勺子捞起一个吹吹就要送进口中,一直目光紧盯着的小鸣嘉不乐意了,就开始咿呀起来。
孩子太小自然不能吃糯米做得这样难以消化的食物,在晋俞敖的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下,小鸣嘉被奶妈包下了桌,脸上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得水根好不心疼。
“孩子不能惯着,以后出去了总不会所以人都迁就他。”晋俞敖夹了一个元宵如水根的碗中,才压下去了水根想要离席去看看小鸣嘉的冲动。
自家主子都说话,招财进宝当然帮着说话,把以前从书里从茶馆里听来的败家子慈母下的拜儿都悉数给水根列举了一遍,小掌柜听着有意思也说了两个故事,一时间大家把水根说得一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