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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杨宽招手。
我左看右看,小声地问,“是让我坐在这里吗。”
杨宽抬起手指过来敲我的头,“别犯浑。”
我三步赶两步,跳到杨宽身边板凳上坐好。
杨宽向众人介绍,“这是我弟弟,小时候住在同一条街。他打电话说过天津来玩,下午事多,忘了到火车站接他。”
我抽抽嘴角,感谢他还愿意顾及我的面子,为我扯谎。
“噢,原来是杨少弟弟,看着脸生。弟弟今年多大了,在哪上学啊?”
我抬头看看四周如实相告。
“嗬,原来还他妈是北京的。高材生!”
我麻木地坐在他们中间,像一只待宰的鸭子,接受他们有意无意的奚落和嘲讽。
“闭上你们的臭嘴,”杨宽说,“说了是我弟弟,他就是我弟弟,你们当我他妈是在放屁?从今以后,但凡对他有什么意见的,就他妈从我跟前滚开。”
我瞪大眼睛望着杨宽,才几个月不见,杨宽怎么会变成这样?
杨宽没理我,三言两语解决了那女生,转手点了份饭,说吃完就带我出去玩。我食不知味地吃着,心想我不要出去玩,只想问问他,到底还要不要我这个朋友,又为什么忽然不理我了?
杨宽所念的学校鱼龙混杂,在这里,除了自身专业成绩真的过硬,便是有钱有闲的公子哥们被家中送来镀金。物以类聚,杨宽的朋友们也是一个德行。在饭厅里乌压压聚成一片,齐齐看我一个半大毛头小子吃饭,有什么意思。不一会儿,就有人提议,让宽哥去找正在食堂里买饭的最漂亮女生要电话。
兄弟们一片起哄,还有人把大拇指伸到我面前,告诉我说,宽哥在泡女人方面,是“这个”。我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在中学时代漫长的性压抑过后,这群男生未免也太饥渴,时刻以欺压和羞辱女生为乐。
杨宽掐灭烟头,拐上支圆珠笔就走了。不到五分钟,转回来,把写满号码的纸条往桌上一掷。兄弟们齐齐喝彩,纷纷叫嚣着,今天晚上必须要将这美女钓出来,再多叫上几个女的,上东门外KTV去喝酒。
杨宽陪我在他们学校人工湖边转了一圈,看了看绿杨垂柳,时间便到了。我对杨宽说,我不去了,吵吵嚷嚷一下午,非常累。我今天晚上就在校外随便找个旅馆睡着,明天一早坐早班车回去。杨宽牵起我手腕,“周灼,别犯浑。别让我揍你。”
我和那样的纨绔公子哥本不是一路人,在KTV也极不自信,一路上畏首畏尾。他们请我喝德国黑啤酒兑伏特加,我才低头抿了一口,头就大了,余下的酒抖抖索索,全洒在我手腕的衣袖上。
包厢自带洗手间,我趴在水池前呕吐。吐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一点,传出去就成了风声。杨宽听闻我不舒服,踏上洗手台来问我,到底是怎么了,一整晚畏畏缩缩,像个娘们。我红着眼睛,低声说没怎么,看见有女孩子,心里不自在。他拦住我,叫我声音大点,说听不见。我把头一昂吼道,“我他妈看见女孩子会紧张!”
话一出口我就想完了,丢人丢大了,就算是喝了酒,也估计是没脸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只听杨宽低低笑了几声,转脸看了看包房内那几个正坐在男生大腿上撒娇的女生,笑着问道,“你紧张什么。”我吼,“因为我长得丑!”
杨宽严肃了。安静下来,问道,“你长得丑?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
“就是你这个王八蛋在胡说八道。”
“我没有说过。”
醉鬼的怨念是很可怕的。我努力把脸抬高,让他看到我脸上的愤怒。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只听那混蛋底气不足地补充道,“就算我真说了,那也只是在和你开玩笑。周灼你越来越笨了,连这都听不出来。”
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我忽然一拳就打在杨宽肚子上,“杨宽你王八蛋!”
“你知不知道这一句话,我记了多少年。就因为你这一句,我在学校遇见喜欢的女孩子都不敢去追!”
然后我率先跑了出去。杨宽他怎么想,他伤得重不重,我都管不着。
几分钟后,杨宽跟进来,脸上似笑非笑,身上还他妈衣衫不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他在厕所里做了多少奇怪的事。我一直留心他那边,感到一道目光向我射来,连忙愤愤地转过身去。
“你把我衣服弄湿了。”杨宽径自找到我,坐到我身边这样讲。
“几个月没见,从哪练出这么大劲儿。刚才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