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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绕着中城策马往北,出了两道城门,便是大片大片的菜蔬果园。在大漠中行走了三四月,看倦了荒原碱滩大漠黄沙,此刻入目的青葱浓郁,便显得格外滋润养眼。
沿着北城门外的官道骑行小半个时辰后,在一条清澈的河流两岸,密集出现了大片的寺庙佛塔。和中原的佛寺不同,这里的佛寺借倚地势,要么是挖空山体开凿石窟而成,要么是夯筑泥土依山堆垒,与山体融为一体,山作寺,寺为山,迤逦延展,大气磅礴。
官道两旁早已停满了车轿、骡马和骆驼,一个个身着白色斋衣的礼佛信徒们,正双手合十面色端严的朝向寺庙走去。
“这便是龟兹的护国寺——雀离大寺。河左岸的是西雀离大寺,右岸的是东雀离大寺。”王墨翻身下了马,对疏桐道,“白延高僧今日就是在东雀离大寺的讲经阁论法。”
疏桐亦下了马,与王墨一道,双手合十,顺着徒步的人流往位于右侧山峦上的东寺走去。
第一五四章 观览佛龛
到了寺庙门口,王墨出示手中的礼佛券后,一位褐袍僧人便引着两人从寺庙右侧的山道上行,穿过几重门庭后,上到了半山一处开阔的露台。
褐袍僧人抬手指向露台后的一处殿宇,示意那就是讲经阁。王墨双手合十致谢后,引着疏桐朝讲经阁走去。
走到殿门外立着的一尊石佛像前,疏桐突然收住了脚步:“公子,既然佛家不许女子进入讲经阁,我便在外面等你吧?”
王墨停下步来,抬眸望着面前宝相庄严的石佛,心下亦多了分敬畏。他转首看着疏桐,微微牵起唇角道:“那桐儿就在寺中逛逛,我看这一路的山壁上都开凿了佛龛,也颇可观览。待白延高僧的论法结束,我便来找你。”
疏桐点了点头。
听见殿宇内开讲的梵钟鸣响,王墨大步迈进了讲经阁。
看着王墨白衣清俊的背影,疏桐才发现他四周并行的俱是着褐黄的僧袍,僧侣们个个双手合十容色沉静的走向讲经阁。而在山下遇到的那些身着白色斋衣的礼佛人,都排队在下层的佛殿参拜礼佛,没人能上得这半山来。
想必,月容弄来的那张金箔礼佛券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疏桐感叹之后,便沿着左壁的山道一路观览。
山壁之上,密密排列的佛龛令人目不暇接。龟兹人用绚烂的色彩和繁复的造型,镂刻出了千姿百态的佛像。起初,疏桐还只是被色彩和造型吸引,随着脚步的移动,她发现每一个佛龛里的石像和背后的彩绘都在描述一个佛本生故事。
走过一个个佛龛,便如同穿行在奇异的时空中,目睹龟兹人对佛教信仰的阐述。以及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畜牧、狩猎、农耕、乘骑的繁衍故事。战争,杀戮,重生。守护,被以绚烂的色彩和抽象的形态凝固在山壁之上。令人思绪纷生,感慨万端。
父亲和母亲当年也一定来过这里,他们在看见这些美轮美奂的佛龛时,又是怎样的一番感受?
看完左壁的佛龛壁画,疏桐穿过一道山门,进入一处石窟。石窟内立着三尊丈许高的石佛,暗光浮照。香雾轻浮,石窟内清凉适宜,让人顿生远离尘俗宁静自在的感觉。
疏桐不由得双手合十参拜佛像:“若得见佛,当愿众生。得无碍眼,见一切佛。”
“往日也不见你诵经,入了寺庙到这般虔敬?”
身旁传来一声轻笑,疏桐转首看去,却是一身玄衣的萧白合掌而立。
“萧公子?”
疏桐惊诧无比。昨日分别时。不是说他要陪着石拓游览延城的三重城郭么?他怎么也来了护国寺?难道他是跟踪而来的?
“怎么舒公子这般吃惊?”萧白朝佛像礼拜之后,转身笑道。
疏桐也知自己脸上的惊讶掩饰不及,便顺口道:“确实有些吃惊。听当地人说,进入这护国寺礼佛,不但要呈送证明捐资的礼佛金券。还要换上白色斋衣以示恭敬。萧公子居然不用更衣?”
萧白笑道:“这道规矩是针对礼佛之人定下的,我不过是个观光客,自然不用遵守。”
“萧公子不是来礼佛的,方才又为何要合掌礼拜?”
“既是进了庙门,总归要给这些熟面孔打个招呼吧?”
见萧白说话如此不恭,疏桐只觉他无赖。从遇见他那天开始,疏桐便觉得此人来历可疑。这一路上,他与石拓相谈甚欢,虽未见他有异常行为,却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