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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春佳节,宫里张灯挂彩,热闹非凡。赢绵自西北任上回京述职,献上许多奇珍异宝、当地土产。赢烈与他在养心殿见过,听他奏报西北边防平稳,各族俯首归顺,敬献之物甚是丰厚,不禁龙心大悦,遂在宫里设宴款待。
宴毕,依着规矩,赢绵又入后宫与皇后请安。
这二人也是经久未见,自有许多话要说。萧清婉在正堂上命人摆了香茶果点,同他叙旧。因看他比先走时面目改变不少,便笑道:“这去了不到一年的功夫,你倒黑瘦了不少,人却结实了。”赢绵亦笑回道:“西北虽是苦寒之地,日晒却极烈,人在那里没几日就要晒黑了。军务又很是繁忙,边关上几个小族屡屡生事,儿臣既领命过去,自然要尽心竭力,答报朝廷才是。”萧清婉看他说话沉稳不少,心里倒也喜欢,便说道:“这此回来,预备留多少时候?可有意中人了?你那府里,也该一位王妃替你打理内政,延续血脉了。”
赢绵略停了停,便答道:“今番回来,儿臣预备开春便回。西北虽则现下大局平定,但若长久无人镇守,待天气暖和起来,恐又要生变。这些外族,犯我之心从未死绝,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母后说的话,儿臣自记得。只是儿臣常年身在边疆,就娶了妻子也不克尽夫职,又何苦耽搁人家女儿。如今府里有那几个妾侍在,也就将就了。”
萧清婉见他并不肯吐口,又劝道:“话虽如此说,然而终久下去,也不是个长法。你那几房妾侍虽大多是宫里选出来的,也都是世家女儿,上的了台盘,偏巧你又独独赏识那个丫头出身的姨娘。那女子轻薄肤浅,实在顶不得什么事。倘或你的长子是她所出,日后要如何传承?说出去,也不好听。”
赢绵却道:“儿臣这一世都不曾随心行事过,母后就只当儿臣任性了一遭罢。”萧清婉见劝不进去,也就只好罢了,转了话头说道:“你自西北那边带来的几样东西,本宫很是喜欢。难为你费心了。”赢绵笑道:“母后贵为国母,要何物没有?些许玩意,留与母后赏人罢,又或给五弟玩耍也好。”萧清婉道:“那几件藏银首饰顶好,银子虽没甚稀罕,难得那个手艺花样,是这京城里遍寻不来的。只可惜平日里戴不出去,只好在这宫里戴戴罢了。”赢绵微笑道:“母后既喜欢,那便再好没有了。”
萧清婉又说道:“还有你送来的丸药,名字且是绕嘴的,叫什么来着?”一旁青莺接口道:“是芎益珍丸。”萧清婉点头道:“不错,是这个名目。这药治头疼几有神效,以往送了安亲王一盒子,他吃了说很好。上月里皇上也发了偏头疼,几个太医轮番的用药也不见减缓。没奈何,本宫想起这东西来,寻了几丸子拿黄酒化了,服侍皇上吃了。隔了半个时辰,那头疼就好了大半。皇上喜欢的很,偏药丸不剩了几颗,倒叫皇上念叨了几日。幸得你这次回来,又带了几盒子来。这个药,本宫孤陋寡闻不曾见过,问了几个太医,也都没见过方子,可是藏药么?”
赢绵答道:“那却不是,也是咱们汉家方子。是以往儿臣在西北结识的一位老大夫,人虽没什么名声,倒是精擅岐黄之道,又有祖传的方子。因儿臣与他有些交情,他便合了这些丸药与儿臣。儿臣也是自家亲身试过,效验很好,就拿来孝敬父皇母后。原本儿臣是想问他讨要方子,但他说祖上传下的规矩,方子不可外传,儿臣也不好相强,只得罢了。”萧清婉点头笑道:“你做的很对,咱们皇家富有四海,再不可为些许小物便以势压人。只是恐一时药没了,这大夫又不在了,却往何处寻去?”赢绵微笑道:“这也不难,这位大夫尚有一个儿子承继衣钵。”
两人相谈片时,赢缊由宫人带了进来寻萧清婉。原本萧清婉见客之时,是不让孩子到前头来搅扰的。但奈何这孩子性情顽劣,极是任性,谁也收服不住,只好送到前头来。
这赢缊一走到座下,便一头滚进萧清婉怀里撒起娇来。萧清婉无奈,一边抚弄他,一边说道:“你哥哥见在这里,你也不说上去见见,生出这幅模样不惹人笑?”那赢缊也将满四岁,略微知些世事,听了母亲的言语,抬头向赢绵望了一眼,却见他正目光炯炯盯着自己,身上倒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便拱在萧清婉怀里,连头也不肯抬。
萧清婉无法可施,又不忍苛责爱子,只得向赢绵说道:“这孩子一向被娇宠坏了,你不要见怪。”赢绵面色如常,仍是笑道:“五弟年小,又是正宫所出,原该多受些宠爱。儿臣自来不在意这些小节,母后不必挂怀。”萧清婉恐他不自在,赢缊又黏在身上不肯走,只得说道:“天色不早了,怕宫门下钥,你先回去罢。这眨眼就是年里,多的是见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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