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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入化,比易敏之要高明得多。
第二天醒来得早,起身去水房打了开水,洗了脸,等着吃中午饭。收音机里正在广播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好不热闹,想想自己,又落了泪。拿出那天给吴亚子写的血书,又痛苦地收了起来。他不想再给她带来什么烦恼了。就让那封信成为人生的一次纪念吧!
他刚把信放好,门又响了。是谢阿姨。谢阿姨拿来了些吃的,说:
“今天是大年初二,从这一天到初六,老吴的学生每天都会来好多。他本来是想叫你到我家去,可是他又怕你怕生,就让我给你带些吃的来,晚上就到我家去吧,他的学生下午就都走了。老吴喝酒又不行,所以学生也只是意思意思,不会太晚的。”
“谢谢你,谢阿姨,晚上我就不去了。”
“你看你,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我们就老两口,你就当我家是你家一样,反正晚上就你一个人,呆着怪闷的。”
“你们忙了一天,晚上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就是休息啊,我们一起看电视呗。就这样说定了,好吗?”谢阿姨说完就走了。
张维吃着谢阿姨拿来的东西,有麻花,有油饼,还有牛肉、油炸花生等,都是他们老两口做的,吃着吃着,就想起和父亲一起过年的情景。想起自己没回去给父亲烧纸,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吴自从想拯救张维以后,就制订了一个大概的计划。第一步,先要让张维感受到家的温暖,要恢复他的本性,使他把他们当亲人;第二步,就是要和他聊天,摸清楚他的所思所想,要让他把全部的想法都告诉他;第三步,就是要从思想深处改变他,杜绝他自杀的念头;第四步,帮助他重新找到人生的信仰;第五步,帮助他建立一个家庭。老吴没有给老伴说这个计划,他怕老伴不同意。他给谁也没讲,可是他暗自高兴。在老吴看来,仿佛在儿子身上的遗憾要在张维身上弥补,是真要把张维当儿子看了。
晚上的时候,谢阿姨还要去值班,老吴便和张维边看电视边聊天。先谈起了张维的父亲张继忠,张维说:“我爸如果当时不被打成右派,或者说当时平反时他回到原单位,不会死得这么早,也一定会干出一番事业来。”
“这是命运,谁也无法改变。反过来说,如果你爸当时不被打成右派,可能会有其他的命运,谁都说不清楚。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爸不被打成右派,哪有你啊?”老吴看张维不服,就说:“我活了一辈子,说干事业嘛,也没什么事业,退休时我还是个讲师。你打听打听,北方大学这么多年来退休时还是讲师的有几个?很多人都在笑我。可是,我老伴对我说,算了,老吴,儿子都没了,你还在意什么职称啊,那是虚的。她没什么文化,但是,有时候我觉得没文化人的话才是生活的真理。那阵子,她一个劲地劝我,我也就想通了。这都好多年了吧,现在人们却都倒着看了。你看,那些当官的,退休后孤苦零丁的,没活下什么人,在位的时候把人都得罪光了,把便宜占光了,现在没机会了,没人理了,而我呢,我那些学生三天两头来看我,和我下棋、聊天,凭什么?凭我对他们的关心。我既是他们的老师,又是他们的朋友,还是他们的父母。你父亲可能没干成什么大事,但却培养了你,这就够了。再说了,你能干什么大事呢?还有什么比养育人更重要的事吗?”
老吴决定拯救张维(2)
张维还是不服:“我小时候看着那些地里干活的农民,问父亲他们这么干为什么呢?父亲说为了吃饭,我又问,吃饭为什么呢?父亲说,为了干活。我又问,干活为什么?父亲说,吃饭。我从小就知道人活着挺没意思的。后来上大学了,我回去看老家那些和我一起长大的伙伴们都在地里艰辛地干着活,有几个没有男孩,老婆到处打游击,终于生下了男孩,生活却更艰难,我就问父亲,你说他们这样是为什么?父亲说,为了生活。我问,他们这样艰难地干活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挣钱。我问,挣钱干什么。父亲说,为了给儿子说媳妇。说媳妇干什么?为了生儿子。这就是中国人的轮回,我觉得这种生活毫无价值。”张维说得很激动,说完时还把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
老吴笑了笑,说:“我曾经也是这么看的,我总觉得我们是幸福的,生活有质量,那些人是不幸福的,生活在艰难困苦中,但是生活了一辈子才知道,实际上,每种生活都有它的价值。我老伴总是问我,你老是说干这干那,你能干啥?能改变世界吗?不可能,即使你改变了世界,又能怎么样?死的时候你能带到坟墓里去?不可能,所以,人这一辈子,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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