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师徒协力斗阴流(四)(第1/2 页)
俞大猷哼笑一声:“哼,瞧把臭小子你能的,我俞大猷难道需要你一个小屁孩背吗?你这小身板我一压上来,怕是你‘长生’要改名‘扁生’了。”
两人走了一阵长生道:“先生,你是怎么知道那酒水饭菜里有毒的?”
俞大猷边走边喘了口气道:“说起来还是你小子提醒了我,咱们刚落脚那客栈时,你戴着草帽还被我夹住,当时那店小二吓成那样,全程只和我说了几句话,头都不敢抬一下,决计不可能认为你是个和尚,还特地准备斋食,必然是和旁人通了气。我们既然早就被人盯上,那些人必然会将我们的打扮相貌和那店小二一一对照确认,知道我们是两人同行的,只有那个被我放走的‘冷阴流’的刘富,还有那两个锦衣卫。只可恨我不能早一瞬间察觉,酒已入肚,不然我们也不用现在这般狼狈。”
长生点了点头又道:“那咱们为什么要把那些酒菜都倒掉处理?既然有毒不吃不就好了,早点逃跑也不用现在这般慌忙。”
俞大猷哼了一声道:“笨蛋!怎么什么都不明白!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就是个傻子也知道如果饭菜酒水中有毒,吃的人绝不可绝全部吃完才察觉到,他们看到一片残羹剩渍也必然会想到我是故意把饭菜酒水处理掉,假装自己吃完了饭菜而中毒。如此低劣的布置他们必定会轻易识破,进而认为我是在假装中毒实则是没有中毒,为的是示敌以弱降低他们防备。但事实上我是真中了毒,让他们以为我没有中毒不过是为了装腔作势,万一被追上了,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拖延时间罢了。”
长生又摇了摇头道:“……这么绕来绕去的,我实在听不懂了。先生现在感觉有没有好一些?这毒是什么毒,这么厉害吗,会不会伤及性命?”
俞大猷道:“以我对‘冷阴流’的了解,这毒应该是他们流内的秘制的‘夭桃灼华’。听说此毒闻之微香沁人,最适入酒入菜,使食用人难以察觉。这毒一旦入腹,顷刻间便会遍及周身。少量中毒者会周身麻痹腑脏受损,体内如有温火慢慢焚烧,若中毒一深便会经脉尽断全身瘫痪。不过这毒药效来的很快,还未等中毒加深就会发作,大量服用此毒导致瘫痪多是用做惩戒刑法。他们本可以用一旦如口立时暴毙的绝命毒药,结果却用了这难得的制人毒药‘夭桃灼华’,看来这‘冷阴流’还挺看得起我俞大猷这条命,居然不轻易杀我,恐怕不是单纯报复而是有所他图。
我当时喝了一口酒,虽然马上便猛扣喉咙将酒吐出,但此毒效力实在惊人,不过一瞬已经有毒遍及周身,一盏茶功夫就开始发作了,我已经运功调息,现下倒也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周身似有火在烧,四肢麻痹难以发力。我中毒很浅,缓缓调息徐徐运功,应该能驱散干净恢复元气,不过是时间问题。听说这‘夭桃灼华’毒性异常奇特,中毒者很难自行将毒祛除,越是内力高深者强行用内力祛毒毒性就会越深。我中毒不过丝毫,现下已经运功逼毒近三个时辰却还觉得体内如焚如燃,想尽数祛毒恢复力气着实费些功夫。传闻此毒还有个极为罕见的特性,却不知道是什么。”
长生看俞大猷满头大汗,站立不稳还需要把手撑在自己身上,还是担心,问道:“真的没关系吗,你汗流得愈发的多了,身体也不稳,要不要歇……”
还没说完,俞大猷就打断他道:“废什么话,你不用担心,能杀我俞大猷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该不会是你自己撑不住了?你受伤我背你的时候可没抱怨过。只可恨白天为了甩开那些人,连马都抛下了,没想到还是中了道,成了此刻的大弊。现下我们处境危险,绝不能停留片刻。”
长生咧嘴一笑:“先生放心,有我在你也不会有事,别说撑着你,万一你要是不行了,抗我也把你抗起来,别说压成‘扁生’,‘死生’我也不怕。”
俞大猷呵声笑骂道:“臭小子!”
这一大一小身处险境还不忘斗嘴打趣,此刻已经离松桥镇十余里,两人正走着,突然觉得前路好像被何物照亮又不似月光,远处传来些许隐隐约约的哄闹惊呼声,回头一看,只见松桥方向明亮红耀火光冲天。
俞大猷道:“相隔十里火光还如此清晰可见,必然是大楼走水(失火)殃及众多房屋,瞧这方向恐怕便是我们白天落脚的客栈。现值深秋寒露湿潮,半夜走水失控如此,必定是‘冷阴流’的人干的。这群混账东西!我人已不在,还要杀人灭口伤及无辜,这松桥镇是‘黄金会’治下盘口,居然在自家后院如此狠绝?他们不下致我死命的毒药,现在又毁尸灭迹隐藏行踪,绝对不是为了报仇,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