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第3/4 页)
着说。
沫听了,隐约有些失望。
“只是如此?”她眼睛转了转,问道。
“只是如此。”母亲颔首。
沫仍觉困惑,却再没有问下去。年幼的她只想着,既未见过,便无兰蕙相赠之事了。君父是王子,母亲出身贵族,皆钟鼓馔玉之人,莫非还比不得乡野歌谣里的狡童媛女……
待她全弄明白,自己也与母亲出嫁时的年纪相近了。
来迎自己的人是谁,沫不是没有猜测,只不过她发现自己是完全无需操心的。君父母亲自然会给她选好,夫婿的身份地位自不消说,并且母亲很早就说过,必定要挑个易相处的。有了这样的保证,沫安下心来,兴趣却也逐渐淡了,到后来媒人盈门,她竟从不过问一声,连保氏都笑她沉稳得不似待嫁女子。
沫苦笑,自己只不过从不在母亲和保氏面前提起罢了,身边的交好贵女都年纪相当,此类话题是多了去的。
她们聚在一起,衣饰与男子从来是说的最多的。便如今天在宫苑里一般,教场上的青年永远有新面孔出现,贵女们也总会说得神采奕奕。王城里的贵族,与沫同宗的占了不少,而她对那些教场上纵马驰骋的身影却也无多兴趣。
所以,沫大多时候只是听,但她并不讨厌。
洵也一样,她的理由却直接得多。
“说了许多又如何?反正将来也由不得你我。”私下里,洵说。
沫笑笑,其他贵女们又她们何尝由得自己?只不过到底要留些念想罢了。
“沫又究竟欢喜什么样的?”洵常好笑地问她。
什么样的……这话现在重新在脑子里想起,一片青翠的光影掠过,沫的心中似乎被什么触到一般。
那人替沫驱走蜜蜂,采下桑果。他的声音极其好听,像庙中那新制的大磬,淳厚而明亮;阳光透过交织的翠叶,将他的眉目勾勒得俊逸出尘。
他看着自己,唇边带着笑意,双眸深邃。沫望着他,竟忽而想到巫女神汉口中礼赞神灵的那些祝词。
太阳似乎有些灼目,沫低下头来。许是因为被人看到偷采桑果,颊边有些隐隐浮热。
掌中,一片桑叶托着紫红的桑果,饱满光亮,似乎能嗅到甜丝丝的香气。
“多谢……”沫怔忡片刻,这才想起行礼。话音出来,却有些细声细气的羞窘。
那人没有答话。沫只闻得一声低笑,如三月微醺的轻风,似有似无地拂过耳边。待她抬头,却见那人已经转身离去,煌煌的日色下,只余下一个孑孑而宽阔的背影……
现在想起来,沫仍觉得尴尬。可那人的音容,却时而浮现在眼前。
夜风吹拂,将幔帐如水面般微微漾动。沫的心中似闪过什么,突然支起身来,披衣下榻。
白日里的穿过的外衣静静挂在柂上,沫走过去,伸手朝袖中一阵翻找。片刻,指尖触到一片柔滑的物事,沫停住手,将它取出来。
她走向门前,将门打开一条缝隙。
再低头看向掌间,沫不觉微笑。月光的银辉淡淡洒入,只见指间,一片桑叶映得沃若如玉。
骨符
战事还未结束,兵车却将我送回了城中。
我知道自己继续留在战场上非但帮不上忙,还要累姬舆他们分神,虽然心中仍牵挂,却也安分地回到庙中,一边听国人们不断从城上传来消息,一边继续帮着做些看护之事。
晨曦在天边的浓云中破出之际,烽燧的青烟仍未散去,等待许久,我听到车马尔等辚辚声自庙外传来。我放下手中的活奔跑出去,只见一辆驷马拉着的戎车上,觪正踏着乘石下来。
我走到他面前,望着他紧绷的神色和青黑的眼圈,又愧又喜。四周再无阻拦,一阵水汽弥漫上来,我抱住觪,将头埋在他怀里:“阿兄……”
觪没有动弹。
“稚子!”好一会,只听耳畔一声无奈的长叹,他扳起我的肩头,看着我,面色依旧严厉:“可知错了?”
我的眼前泪水迷蒙,说不出话来,用力的点头。
“现下知道哭,你当初私自从丰出来可曾觉得怕?”觪不依不饶,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低斥道:“一而再再而三,你总这般任性胡来!可知为兄如何担忧,若你有失,又教我如何有脸返国见……”他的声音微颤,没有说下去。
我满心内疚,低着头哽咽不止。
稍倾,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头,声音仍带着僵硬,却软了少许:“勿哭了,先用膳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