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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洛水有些好笑的抬眼:“原来你嫂嫂我在你眼里像个老太婆,嗯?”
“唉,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啊!嫂嫂很漂亮的,怎么能像老太婆呢?我是说嫂嫂你一叹起气来就像——”曹冲连忙摆手解释。
洛水笑了一笑,刚想说话,便看见前方走来一位身穿胡服的女子,看上去年纪应该是不小了,却偏偏有一种介于汉人与胡人之间的坚毅气质,容貌依旧柔美,带着一点点婉约,一点点磊落。
“哎,嫂嫂你看,我刚刚还在说着她,她马上就来了!”曹冲晃一晃洛水的衣襟,小声说道。
洛水微微向他点了点头,目光悄然锁定于文姬身上,悄悄将她打量了一番。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文姬归来时应该有三十五岁了。但眼前的文姬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岁不到,因了岁月的积淀,她的一颦一笑间,总是透出一股说不清的知性。
文姬看见他们,便走上前来,微笑欠身。
“妾身蔡琰,小字昭姬,请问你们二位是——”她的目光在洛水身上看了一看,缓缓透出一丝了然。
“我叫甄洛。”洛水毫不含糊的回答一句。
“我叫曹冲,小字仓舒。我是曹司空的第七子。”曹冲也很快回答道。
“原来是你们两个。甄夫人貌美贤良的名声,我在胡地也有所耳闻。真不曾想此刻一见,方知所有传言都并非虚假。还有仓舒这个神童的名声,我可也从曹司空口中听过很多次了!”文姬笑了笑,缓声说了几句客气话。
大约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吧,洛水竟对文姬产生了几丝好感,目光一转,竟是看到了她手中的一
支胡笳。
“蔡夫人,这是——”洛水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悄然打量着那支胡笳的模样。
“这是胡笳,流落在外的时候,关外——只有胡笳。”文姬轻叹一声,垂首打量着手中的乐器。
“蔡姨,能不能帮我吹一支曲子啊!”曹冲见了形状独特的胡笳,连忙摇着文姬的袖子轻声恳求。
“当然可以!”文姬笑了一笑:“我在关外,自谱了一曲《胡笳十八拍》我现在就吹给你们听。”
洛水和曹冲互相对望了一眼,极有默契的同时走上揽月亭,为文姬让出地方。
简单试了音,文姬便轻柔的吹起一曲苍凉而沉郁的音调。
洛水听了一阵,简直不敢相信如此浑厚的曲子就那个是出自于文姬一位女子之手。胡地的乐器本就粗犷,而文姬却偏偏吹出了一种汉人独有的娟秀之感,起调转折暗含格律,竟是神奇的将汉胡两地文化融为一体。
*** ***
揽月亭内,洛水与曹冲听得痴了,也让亭外的人们如坠梦中。
曹植手中执着紫竹伞,静静行走于雨中。
双腿由于畏风而略有些疼痛,不过——既然是为了救她,一点点疼痛,他愿接受。
听到乐音,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风波亭的方向。
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正吹着胡笳的文姬,而是——另一个白衣窈窕的身影。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嘴角犹带着一丝微笑,眉心微敛,眼角一滴血泪。明眸中流转千般思绪,一丝丝的痴,一点淡淡的疼痛与失神。
犹记得初见的时候,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男装,对于邺城的攻守,她的观点与他惊人的一致。
再见她时,她一身白衣,素颜清丽如雪,一双眸子却坚定。
那样坚强得令人心痛的女子。
只可惜——自己终究还是与她无缘。自从他当年劝她嫁给二哥开始——
那么,放手吧!他们之间,原本就不应该开始。她刻意隐藏起来的感情,他能看到,心中也有淡淡的甜。
也许——伤害她,是他现今唯一的选择。
只希望,以后二哥能对她好一点。
这样想着,曹植只是静静撑了伞,不愿打搅亭中的乐声,悄然移步走开。
“哟,四弟怎么也来了!你不是自幼喜好音乐吗?为什么在听闻蔡夫人一曲仙乐之后还要悄悄离开呢?”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愕然抬头,凝视对方片刻,终究还是悄然垂下了眼帘。
“二哥,蔡夫人精通乐理,子建自愧不如,故而选择离开此地。”曹植未曾抬头,只是轻声回答一句:“二哥,天气有点凉了,我又染了畏风之症,不能长久立于风雨之中,先行告辞了。”
说罢,他便垂头欲走。
他们的声音不大,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