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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倩影,似剪下的纸片,深深烙在脑海中。
7。惊破霓裳羽衣曲(3)
夜半三更,东厢冗自传来女子低咽的哭声,“你好狠的心,为何要这般对我。”面带泪痕的女子此时已浑然不是白日里艳丽逼人的模样,也未施粉黛,眉尖轻耸,泪珠不断落下,一双纤长的玉手却是牢牢抓住身边男子的衣袖,似哀求又似悲伤,看上去颇有几分楚楚可怜。那男子倒也有几分动容,轻声道,“这是父皇的意思,我也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那女子言辞瞬时锋利起来,“你若真有怜我半分,怎会与我做了三年的假夫妻,一切骂名都让我背了去,罢了,只有我是个傻子,再往后看谁过了门,继续陪你做这虚凰假凤的戏。” “你这是什么话,看来段家的家教果然入不得正房。”裕王面色须臾间沉静下来,一丝厌恶闪过眉间,话中也带了几分讥讽道,“ 夜也深了,你也早些安息吧。”说罢便欲出去。
女子何曾见过他发怒的样子,心中到底有几分害怕,泪痕未干,却只是抱住他的双腿,苦求道,“臣妾知错了。王爷,臣妾什么都不求,只求和你做真正的夫妻,你便是娶十房八房侍妾,臣妾也不会嫉妒的。”那裕王却不理她,只是抽身要走。女子哭的更加哀切,“王爷,臣妾知道,你是忘不了……忘不了茗姐姐。她都走了三年了,你还不能忘了她么。臣妾不求能取代茗姐姐的位置,只是请王爷能多看臣妾一眼,臣妾死都知足了……”裕王听到这个名字,蓦的眸色变深,略一驻足,沉静道,“别再提起这个名字,你不配提起她。”说罢将牢牢抱住他腿的女子踢开,摔门走了出去,只留下那女子冗自伏在地上哀哀哭泣。
过了不久,房门轻轻被推开,一个身着藕色衣裙的年轻女子走进房来,见到伏在地上的段逸兰,惊道,“姐姐,你怎么在地上。”逸兰的脸上早已没了眼泪,只是木然的看着花砖地,似被抽去了生气一般。进来的女子正是她的妹妹段嫣儿,今年才十七岁,刚到裕王府上住了不到半个月,因和段逸兰的屋子住的近,听到了这边房里的动静便过来看看。
“王爷可是欺负姐姐了么?”嫣儿伸手搂住姐姐,替她整理着横乱的发鬓,逸兰面无表情,低声道,“妹妹,你切莫走姐姐的老路,无情最是帝王家。”嫣儿轻轻扶起姐姐,把她安置在床上,看她沉沉睡去时眼角冗自挂着泪,伸手替她拭去。
青衫身影立在月下,嫣儿轻轻走近,“先生,你怎么会在此处?”
“你下定决心了么?”男子问她,眼中有久远的淡漠。仿佛还沉浸在适才的一场梦中未曾醒来。
“为了守护姐姐和段家,我会照先生的吩咐去这么做的。”嫣儿努力的点点头,留恋的看着眼前的青衫男子,眼中似有痴迷。
她识得眼前的青衫男子源于三年前潭柘寺里的一面之缘。那时嫣儿随母亲去京西潭柘寺上香,为即将出嫁的姐姐祈福时,嫣儿突然心痛病发作晕倒在地,在潭柘寺里寄居的年轻书生名叫张居正,用精湛的医术救回了她的性命。父亲为了表示感激,聘张先生成为了府中的西席先生。炫'﹕'书'﹕'网日日上课言传身教中,她的目光无时无刻不追随着张先生的脚步。从段家的教书先生起,她便觉得他不该只闲散在这小小的段家。她去央求父亲给张先生谋个职位,父亲摇摇头拒绝了她。
她不甘心,于是努力劝说姐夫裕王给他谋了裕王府的侍讲职位。裕王一听张居正的名字,便答应了嫣儿的要求。可他进了王府,依旧是闲散依旧,终日饮酒,无欲无求。
人们都说张先生是个闲散世外客。裕王敬重张先生,却从不来找他。只有嫣儿相信,张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三年不鸣,终有一日会一飞冲天。
如今,她为了他又做了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她渴望从他眼中读到一点怜惜,却徒劳无获。
嫣儿看着自己的脚尖,平静的问道,“先生,你寻到那个你要找的人了么?”
“找到了,可也许,还不算找到……”张居正背过身去,声音中有空寂与怅然,修长的手指划过身旁月季的枝蔓,却有一丝鲜红刺目。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嫣儿努力克制住心中伤痛,低声道,“那一定是个很美很美的女子吧。不然如何能让先生舍弃一切,苦苦寻找她三年了。”张居正沉思良久,悄然叹息道,“她的美,是一种动人。”嫣儿低头,笑中有一丝苦涩,“先生从不肯告诉嫣儿那人是谁,难道不愿让嫣儿帮你去找么?”
“你要走的路,是一条很苦的路。”他说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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