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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起名的,“”檄“字,按规制,是皇子才能用的字。如今给这孩子也起名”檄铃“,便等于是承认了他的皇家血统。
安媛的眼眶中泛起了些雾气,细长的眉眼抬了一下,随即便垂下,断然想不到他竟然会真的认了这孩子。
“朱兰
,谢谢你。。。。。。。”
话一脱口而出,她便一惊,发觉自己用了这般不敬的称谓,想改口也来不及,脸顿时憋得俏红。
裕王亦显然是很意外,然而瞬时,浮上眉间的却是淡淡的欣慰。深深忍住心中的喜悦,唇角泛出隐约的笑意,目光里都是温柔缠绵。
安媛匆匆回过头去,不敢隔着珠帘看那暧昧的景致。记忆早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散落在地,如今却又被无形的丝绒轻轻串成,曾以为得若无其事的再相逢,却不想还会划过点点涟旖。
往事刹那回眸,似曾相识的感觉淡淡浮上心头,安媛心中微有些暖意,抱着孩子默默地福身行礼。
一颦一笑,一鞠身,一拘礼,隔着珠帘看去,影影罩罩的人影消瘦,就连尴尬时憋红的脸庞,还是过往的娇憨模样。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早已经是瞧得怔了,痴了。
玉楼天半,月殿影开。
宫苑的朱墙依旧粉饰如新,衔锁的金兽镇守谵角,面目狰狞而威严。铜龙盘锁在屋檐下,露水顺着房檐滴下,倾入琉金的龙头里,征是昼寒时分,慕光微稀,月儿悄悄爬上枝头,笑看着宫内的人儿。
红烛高烧,风送丝竹,曼声入耳,别是一派热闹风光。
此时重回皇宫,安媛却无暇去看身旁的景致。她头上戴着重达几斤的头冠,身上穿着长长地艳丽袍裙,几乎每走一步都会拌到自己。可她必须走的稳重且仪态大方,因为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玺铃,在一大堆宫女内监的伺侯中稳步前行。
安媛从未这样浓丽的打扮过自己,只因为袭铃皇长孙德封号被确定后,随之而来的一道封李安媛为夫人的恩旨,来传旨的司簿女吏很是严肃,她少不了只得恭敬从命,明代的夫人是命夫的尊贵称号,轻易不会许给出身贫贱的宫人,安媛却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只任凭一堆侍女们摆布着给自己换上命妇的华美服冠,在脸上细细描绘着花硒点翠,她匆匆看了眼镜子,却吓了一跳,脸涂得纸一般白,蛾眉朱口,哪里还认得出自己。然而无暇顾及她的反对,便被匆匆推出了门,直接领到宫里来了。
当她抱着翔铃轻轻踏入万寿宫的那一刻,似是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叹息声。她寻声去看,却不知那叹息声从何而来。坐在宴席中间的,正是嘉靖皇帝,只是这一年来他苍老了许多,举止间都有了老迈之态。
在嘉靖皇帝身旁是艳美的张淑妃。她的妆容艳丽、高鬓如云,一袭华美 百褶长裙拽地,举止间婀娜有致。她能在宫中持宠不衰,确有常人难及的美貌容颜。然而安媛一看到她便想起她美艳外表下陷害嫣儿的狠毒心肠,不免心中愤恨,转开了目光。
张淑妃的下首坐着的那人却像读懂了她似地,投来了几分安慰的目光,安媛不免侧头去看,却见那人正是朱三。此时他的目光毫不回避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温情脉脉,全然不顾一旁的新裕王妃福华郡主嫉妒的眼光。而他们的下首,坐着的是景王夫妇,有许久没有见到这个阴险狠毒的王爷了,安媛心里还有些怵他,只见他毫不在意的举着酒盏,目光却玩味似地从裕王夫妇转向自己,安媛吓了一跳,赶紧移开了目光。
此时右边坐着的朝臣们纷纷起身恭祝皇帝喜得长孙,各种溢美之词不绝于耳,人们连皇长孙的面容都没看清,却都极力的夸赞着皇长孙如何天生龙晴凤准,睿智过人。她隐约听到严嵩的声音也夹杂其间,不免诧异的去看,只见嘉靖皇帝的左手边座首的白发老者正是 ,看来他经历弹劾风波依旧没有倒台。
只是严嵩的下首坐着的却不是严世番,而换成了一位沉稳的长着,穿着一件布衣,于座上的朝服衣冠格格不入。安媛正在纳闷,朝中还有哪位重臣能有如此地位坐在这个地方,冷不防却觉得那长着的背后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而来,目光中却有诧异、针惊,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怀。她嗖地心跳少了一跳,不敢抬头再去回望,匆匆随着指引的侍女走到阶下,内心百感交集,说不出什么滋味。
随着司薄女礼赞的声音,安媛才慢慢平静下来,自己在焉儿身边待了那么久,很怕被皇帝认出自己来,于是她牢牢记住司簿女史的嘱附,怀抱皇孙无须跪拜,只低着头,轻轻鞠身作礼,口中的礼词却一个都不敢少,“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