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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子祺和樊如对视了一瞬,即便不是樊如亲自找事情给她做,也绝不会是赵宇平无故主动请樊如来说项,勉强扬起嘴角。也许该做出举重若轻的反应,但没人会比付子祺自己更清楚那个留在档案里的记录有多么沉重。眉皱起来,退回沙发,
“呵……怎么消得掉。”
付子祺的声音极轻,像自言自语。
“可以申请再审的。你放心,没把握他不会跟我这么说。”
付子祺愣了一阵,想赵宇平居然肯为她的事情出面,当初他是做不了主的。又忽然想现在赵宇平能做主了,那……赵家恐怕发生了变故。
“我爸……赵……赵先生呢?”
樊如抿了唇,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没想到要由她告诉付子祺。
“他不在了,你走的那年冬天。夫人今年年初的时候也过世了。”
付子祺张开口,什么都没说出来,忽然站起身,跌跌撞撞往洗手间去。门重重地拉上,付子祺倚着门,一下就喘不上气。付子祺脱掉外套,抖着手把扣子解开。药没有带,在医院的时候倒还好着,现在忽然觉得晕,樊如还在门外,付子祺不想在樊如面前弄出什么动静来。越是急,后背一阵发凉,眼前台子镜子已经开始晃。付子祺强迫自己深呼吸,睁着眼睛或者闭上,全不管用。打开龙头,调到最凉,一只手扒在洗手台边沿,一只手往脸上拍水。
“子祺?”
樊如实在不放心,轻轻敲门。
“我没事。”
几个字,用掉多少力气。
付子祺不知道过去多久。感觉像一整天都过去了。才恢复起来。
袖管和领口都湿了,拿一把抽纸擦了衣服又擦脸,把扣子扣好,重新穿好外衣。
拉开门,樊如负手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担忧。
付子祺轻轻摸了樊如脸一下,目光立刻滑开。
手是冰的,或许是哭过吧。樊如在心里想。这个样子,怎么丢下她不管呢?
付子祺看看表,已近中午。但连和樊如吃顿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走吧?”
付子祺一手拎着装自己旧衣服的袋子,一手拖着拉杆箱。电梯里,还是那幅画。
记起之前在赵宅住着的时候,赵衍说既然学画画,也看看国画书法。她便瞧着赵衍提笔挥毫,字字遒劲。怎么想得到病来如山倒。
付子祺抽出字帖看,也不过稍稍分辨得出颜柳欧赵,哪里看得出好坏。赵衍就给她讲字和笔画。别说一知半解,最多就是听着听着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吧。赵衍就笑了,说你多看就知道了。
付子祺轻轻叹息。
“怎么了?”
付子祺便指着落款的“八大山人”,连笔像“哭之”,又像“笑之”。
“这个是‘哭’还是‘笑’?”
樊如才顺着付子祺的指点看到水墨画。
“难道不是鸟飞了,要‘关之’么?”
樊如突出奇语,付子祺会心一笑,笑容一闪而没。
到了车站,付子祺让樊如等着,她去买票。
樊如望着付子祺淹没在人群里的背影。年纪尚浅,在自己面前还要忍着,哭不能哭笑不能笑。一路上付子祺一句话都没有。在车上,都坐在后座,付子祺隔着很远,不可亲近的样子。明明要作别了,她只管对着窗外,不露半点情绪。樊如心里被付子祺牵着,隐隐作痛。
樊如不知道付子祺晕了一路。车子开得稳,偶有刹车都是缓缓的,付子祺却觉得晕得厉害。一只手臂搭在扶手上,整个人都靠着车门。下车时几乎站不稳。要不是香水里的柑橘调,换做另一瓶,恐怕已经晕倒了。
付子祺握着票往回走,在墙边停了一会儿。满眼都是人。裙子穿不惯,迈不开步。鞋倒是不高,跟却很细。付子祺感觉汗一层层下来。索性就不要送了。又怎么放得下。
樊如坐在候车室里,把手提包放在旁边的位子给付子祺占着。看到付子祺过来便站起来招手。
付子祺捏着票,“还有半个多小时开,我叫个小红帽,你先进去?”
“不用了,就一个拖着的,又不重。”
“又要排队,人那么多。先进去吧。”
付子祺低着头,也不肯坐,执意地说。
付子祺看来心神不宁,急着送自己走的样子。樊如有点生气,但还是忍住了。接过票,觉得付子祺的手有点烫。
“你怎么回事?这样躲我?从今往后都不要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