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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腹破肠流的婴儿尸身,疾驰而过,“砰”地撞中关贫贱。关贫贱跌撞在土墙上,一时怒恨、懊悔、忏痛齐作,仿佛看见耿奔披血而立,戳着道:“我跟你枉相识了一场——”怒急攻心,一时再说不下去、
关贫贱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待关贫贱再醒来时,他已在黝黑中。
他霍然而起。胸口一阵剧痛,触手之处,尽是软被衾枕,知是床上。
这时房中极其幽暗,关贫贱隐约可以感觉到房中桌子之旁,坐有一人。
那人似也知关贫贱已苏醒过来了,却也不言语。
隔了好一阵子,关贫贱觉得自己唇干舌焦,全身发烫,知自己在病中,那人这时沉声道:“你在发烧,别乱动。”
关贫贱听声音才知是大师兄牛重山。在杀耿奔及云天功时,牛重山一直没有出手,却听他道:“蒙古兵践蹂青云谱的事,确实做得太过火,劫飞劫和徐师兄的决定,却让二师弟打头阵,使他平白牺牲,未免太绝。”
关贫贱失声问:“二师兄他……”当时变起骤然,饶是关贫贱平月自己训练有素,但猝遇此事,伤心之余,却比平常人还不如。
牛重山沉声道:“死了。”
这时隐隐传来隔壁的饮酒猜拳声,关贫贱这才知道自己乃在燕子居中,关贫贱跪在床上,哭道:“感谢大师兄救我回来……”
牛重山一挥手说道:“小意思,师兄弟一场,我总不能见你死在村里。真正扶你回来是小滕,我背的是二师弟的尸体。”
关贫贱“哦”了一声,这时忽有灯光,自外面窗棂,透入房内,只听寿英的声音嘻笑着问:“大师兄,牛师兄,怎不去寻欢作乐?”
牛重山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想理睬。又听一人温和地问道:“牛师兄,出去喝一杯,不要给那小贱种拖死了。你把他救出来,已是仁至义尽了,谁叫他去勾结贼匪呢!”
那正是徐虚怀的声音,只听劫飞劫也淡淡道:“牛兄,请过来从详计议。”
牛重山知道三人齐出,已推辞不得,便向关贫贱道:“你养病吧,我出去一起。”说罢也不待关贫贱答话,便已开门出去。
关贫贱见大师兄高大硕壮的身躯在门口消失后,心头一阵怅然。
这时人影一晃,一人闪了进来,关贫贱大是警惕,喝道:“是谁!”
那人“嘘”了一声,道:“是我。”
关贫贱叫了一声:“四师兄。”原来进来的人是滕起义。只听他道,“你刚才有些发烧,现在好些么?”
关贫贱没料到这四师兄平素喜与三师兄等混在一直,到有事时,却护着他,心下很是感激,道:“四师兄,多谢你授手……”
滕起义在黑暗中,面对关贫贱坐下来,道:“快别说这些。我到这里来,是有话跟你说。”
关贫贱坐起问:“回师兄,什么事?”滕起义叹道:“小贱,你我的出身,皆不很好,我在青城时,就发誓要有一天,振作起来,在武林中享得盛名,好教人不要瞧不起我含辛茹苦的老父亲。我想……你也是一样。”
关贫贱低首道:“是。”
滕起义道:“就看着我俩出身类似的份上,我才告诉你这几句话,学得好武艺不是一切,在江湖上,身不由己的事多得很,你武功高又怎样,一山还比一山高呀——所以要在江湖上成名,什么自创武功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别人肯不肯捧你,你的关系做得好不好,你对别人的武艺熟不熟……”
最后一句话关贫贱听不懂,便问:“别人的武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滕起义冷笑道:“你多知晓一些别人的武功,就可以谈话间恭维他,这样别人才能对你有印象。”
关贫贱低低应了一声:“哦。”
滕起义道:“像你这种尊高自洁的态度,要想在武林中,捞出点名望来,可以说是难上加难……我就本着这点心意,来告诉你这些。你看我这等身份,跟那些富豪子弟,闹在一起,欺压贫穷,心里不难受么?只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呀!”
关贫贱低首静了一会,问:“今天带蒙古兵摧毁蓝巾军的事,是谁的主意?”
滕起义叹道:“主意还不是劫老大和徐大哥的,寿英和徐鹤龄一力赞成,说实在的,这事也太作孽了。”
在青云谱一役搏杀耿奔、云天功时,滕起义跟牛重山一样,都没有出手。这点关贫贱是知道的。
滕起义又道,声音带着些微的奋悦,“你可知道这次我们因告密,以及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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