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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法大师忽道:“主持,请问少林寺建寺以来,已历多少年代?”无住禅师诧道:“怎么你还问我?我嵩山少林,建寺已历一千三百余年,阖寺僧人,谁不知道?”弘法大师庄严说道:“这就是了!试问一千三百年来,换了多少朝代!帝皇之威,可逞于一时,却绝不能君临百世。朝代可更换,我少林的寺规却不能擅改,难道我少林千年声誉,竟不能和一个皇子相比吗?”
本无大师也道:“弘法之言有理,今日我们若不执行祖师遗戒,少林寺纵可苟存一时,但声誉尽丧,也不过是名存实亡罢了。若我们毅然整肃,维护我少林的尊严,少林寺虽名亡而实存,永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我们眼光应及后世,师弟,你是一寺主持,应该有绝大的碑刀,须知创业虽然艰难,但寺毁可以重建,人亡技可永传。只有这千百年来,所积下的声望,所建立的精神,一旦败坏,却再难恢复了。”无住禅师闭目沉思,过了好久,才叹口气,倏地起立,率领众人出初祖庵,进大雄殿。众人见他面色沉重,不知他决定如何,谁也不敢发问!
无住禅师再度升殿,执事僧人立即敲起钟来,全堂肃静,掌经堂的弘法大师,恭身合什,合掌问道:“王尊一有罪无罪?”无住禅师沉声答道:“有罪!”允祯带来的人,齐都变色。天叶散人道:“愿闻主持之理。”无住禅师道:“王尊一虽然是当今皇子,但他入我少林门下之时,却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来的。本空大师是他的武林师尊,并非他的宫中教习。少林寺为武林一脉,门徒犯了采花大戒,必定要依戒律执行!”
四个刑堂憎人道声:“领旨”,缓缓行进,了因与哈布陀一左一右,分立允祯两侧,刑堂僧人视若无睹,仍是面容肃穆,继续前行。允祯向了因摇了摇手,突然喝道:“且慢!”无住禅师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允祯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大声叫道:“我入门之后,即对本空师傅说明身份,我出寺之日,他亲写有贝叶笺文与我收执,掌教方丈,笺文在此,你看了就明白了。”哈布陀接过纸包,转交无住禅师。无住禅师看后,面露讶异之容,低头不语。本无与弘法二人急忙凑过去看,看后本无怒道:“我本空师兄,绝不是这样的人。你这笺文乃是假的。”原来贝叶笺文写道:
“少林第四十七代掌教方丈本空,谕知后辈方丈,本寺第四十八代弟子王尊一乃当今四皇子允祯,慕我少林之名,不辞艰苦,入寺皈依,欲以朝廷之力,倡我少林武艺,并愿为护法,永保庄严。少林有幸,皇子皈依,谨依君臣之义,武林之规,允祯仍为少林弟子,但废去师徒之名,允祯入寺,准免对长辈拜跪之礼,不受少林家法约束。笺交允祯收执,在我圆寂之后转接位方丈。本空谕。”
本无心想:本空师兄乃是刚直之人,虽然主刹清修,却是心存汉室,若然知他是个皇子,必不肯收他为徒。纵收他为徒,圆寂之时,也应对我辈言及。这笺文绝对是假!无住禅师却想道:师兄为保基业,想是出于无奈,故不得不收。这事乃绝大机密,所以他弥留之时,不敢对我辈言及。两人心思不同,本无咆哮如雷,无住禅师却是默然不语。
允祯冷冷笑道:“监寺说这笺文是假,请问主持,本空大师的字迹,可是这样的么?”本无抢着说道:“字迹不足为凭,你尚有何人证物证?”
话声未了,忽然有个清脆的孩子声音说道:“我来作证!”那个金环束发的孩子突然跳上右首经桌,弘法喝道:“年羹尧,你这孩子知道什么?不准在此胡闹。”唐晓澜倏然想起,周青的好友钟万堂似曾说过,他收有一个天下最顽皮的孩子为徒,姓名叫做年羹尧,莫非就是这个孩子?何以他会在少林寺出现,而钟万堂又不见来?
唐晓澜不知,钟万堂原来也在寺中。原来钟万堂乃傅青主的徒孙,傅青主和平空的师傅,即少林寺的第四十六代方丈痛禅上人交情甚好,所以后辈也有交情,钟万堂每隔一两年,都要到嵩山少林,勾留数月。年羹尧家在河南陈留,与嵩山相去不远,钟万堂极爱年羹尧,所以也常携他上山游玩。“少林三老”本空、本无,无住,见年羹尧聪明绝顶,闻一知十,大家都很爱他,尤其是本空方丈,更把他宝贝得不得了,常留他一室住宿,授他武功。昨晚唐晓澜,见他在罗汉堂手舞足蹈,就正是他依照佛像姿势,练少林寺的镇山拳法——罗汉伏虎拳。本空死后,年羹尧还是时常上山,这次他和钟万堂同来,住了个多月,中间又曾回家一次,回山时恰恰碰到此事。
钟万堂不是证人,所以无住禅师不邀他列席。后来大雄宝殿喧哗扰攘,年羹尧忍耐不住,要钟万堂带他出来,在殿外观望,不料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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