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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宛如寒月,“要用银子的时候自然就有了,哪里用的着薪俸这样繁琐麻烦。”
果真这些大侠剑客,都是不必为了生计发愁的,要用的时候就自然有银子了,活的可真是恣意洒脱。夕鸢心中暗叹一声,想到自己还要辛辛苦苦的开铺子看账本,就为了攒些私房钱,实在心酸不已。
“那师父小时候都是怎么过的,从几岁开始习武的?”
楚离静默半晌,而后才幽幽道:“六岁习武,从小的日子除了握剑便是读书,爹娘过世之后,师父对我更是要求极严,一日都不可松懈。”
唉,原来是毫无童年美好时光,难怪导致现在性格这么冷淡,还带着点轻微的闷骚。
她又问了几个问题,难得楚离这样有耐心,虽然话语简短,可好歹还是都答了的。只有关于他家中背景和仇人身份的事夕鸢没问,因为她已经想到,就算自己问了,楚离大概也不会说,否则早在今日谈起他仇人将死的时候,他就会顺着说出那人姓名了。
这时夕鸢忽然想到一事,眸光一闪,神情都变得有些狡黠起来,唇边噙着一抹调侃笑意,低声问道:“那,师父可有什么心爱之人,或者说,可曾有过?”
她本想着,这个问题就算楚离不愿回答,至多也就是训斥一句,用师父的架子压压她就罢了。谁知楚离的目光却斜睨过来,带着几分冷冽意味,声音凉如薄冰,“夜深了,你该去睡了。”
“可是——”
“为师说的话,你不肯听么?”
夕鸢瞪大了眸子眨了两下,心中却想到,从没见过这样的凌厉眼神逼人睡觉的。偏偏自己又被他一口一个为师的压着,稍有反抗便被训斥不懂得尊师重道,她只得走到塌边,和衣躺下。躺下之后还是觉得睡意不浓,便微微侧过去些身子,恰好能瞧见楚离坐在窗下,手中把玩着茶盅,时不时浅啜一点。
他面容淡然,宽大青衫衣袖下结实白皙的腕子露出一截,青丝随意落下,实在说得上风华绝尘,湛然若神。
有楚离在屋里坐着,仿佛真能让心迅速安定下来,夕鸢本来还想等着瞧瞧那些毛贼何时会到,却在不知不觉中眼皮越来越沉,终于昏天黑地起来,连几时睡熟过去都不知道。
秋日里清早的日头格外毒辣,照在眼皮上都有些刺刺的疼,夕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昨夜楚离坐过的位子如今已空无一人,独留了个空茶盏放在那儿,不知是何时离去的。
她下床就着盆里的凉水擦了把脸,才总算精神了些,随意往门口一看,便看见了地上散落的几根断香,大约是昨晚被楚离踩断的吧。
房门口看不出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不过想想也是,以楚离的能耐,倘若想不留痕迹的解决对手,想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屋里全然不像昨晚还有另一个人待过的模样,连染香进屋替她梳妆的时候都没瞧出什么异样,还笑着道,“看来奴婢昨儿个太多心了些,那人当真是没什么本事的,不过是嘴皮子厉害罢了。”
夕鸢对着铜镜将胭脂淡淡扫了一些,显出姣好气色来,唇角轻勾,“我说什么来着?本就是些不必放在心上的人,偏你们还那样谨慎着。从前总要你谨慎,你就是听不入耳,如今倒改了性子。”
“如今哪里能和从前比,咱们在外头,凡事当然要加个小心,奴婢可要好好照顾小姐呢。”染香手指灵活麻利的替她绑好了辫子,又随口笑道,“说起来,那王富虽然不如楚公子的本事大,倒也有些血性,还算的上是条汉子。”
夕鸢瞧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倒是难得听你夸奖什么人,看来这王富还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我也是看他为人老实,对小姐又忠心,倒没看出什么与众不同的。”染香抿唇一笑,鬓边的蝴蝶簪子轻轻一晃,彩光萦绕,衬得她愈加楚楚。
这样清丽婉约的笑容,性子又活泼伶俐,自然是招人喜欢的。
现在就是不知,王富究竟对染香是愧疚之情多些,还是爱慕之意更盛。
七和庄之事只像个插曲一般,楚离没有提起那晚的事,夕鸢自然也没有多嘴去问,权当这事情压根就没发生过。
从七和庄出来后,行了不到半日便入襄平,只见城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宛如市集一般。夕鸢在马车中都被那喧哗之声引得好奇心起,便让王富听了马车,找个人来问问究竟。
王富随意找了个青年问了几句,才知原来今日是这城中第一富商许老板的六十大寿,他出了五十两银子为赏,只要有人能在一炷香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