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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真要感谢这些书。”
维莱米恩张着那双象她母亲一样明亮的眼睛,对他微笑。
“你是想告诉我,文森特,”泰奥多勒斯问,他对巴黎来的无论什么东西都是不相信的,“从书本上读一点关于艺术的见解,就能学到正确描绘的本领了吗?”
“不错。”
“真不可思议。”
“那要看我能否把书中所包含的理论付之实践。无论如何,实践是不可能与书本一起买来的。要是也能买到的话,那末生意一定兴隆。”
日子忙碌而愉快地进入夏季,现在使他不能到荒原上去的因素,是暑气而不是雨。他画坐在缝纫机前的维莱米恩;第三次复画巴格的练习;把带铲子的人——《一个掘地者》以不同的姿态画了五遍以上;一个播种者画了两次:一个拿扫帚的女孩画了两次。然后,画一个戴白帽、在剥土豆皮的妇人;一个倚竿而立的牧羊人;最后,是一个在荒原附近坐在椅上的患病的农人,他的时摔在膝盖上,双手捧着头。男男女女的掘地者、播种者和犁地者,就是他感到必须不断描绘的题材,他必须观察和画下属于乡村生活的一切,他不再束手无策地站在大自然的面前了,这给予他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狂喜。
镇上的人依然认为他古怪,不敢接近他,虽然他母亲和维莱米恩——甚至他父亲,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对他爱护备至,但是,埃顿或牧师住宅中,没有一个人有可能进入到他内心的深处,他孤独万分。
农人们渐渐喜欢和信任他了,在他们的质朴中,他发现有某种东西与他们所耕种的土地,十分类似,他设法把这些东西画进他的速写。家里人往往无法辨别清楚,农人从哪儿开始,土地从哪儿开始。文森特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画怎么会这样的,但他感到这是正确的,恰恰就是这样。
“当中不应该有严格的分界线,”一天晚上,他母亲问起的时候,他对她说。“他们确实是两种土地,互相融合,互相依属;是同一事物的两个形式,在本质上毫无区别。”
他母亲决定,由于他没有妻室,她就有责任照料他,帮助他成功。
“文森特,”一天早晨,她说,“我要你二点钟回到家里。你能为我做到吗?”
“好,妈妈。你想做什么呢?”
“我要你陪我一起去参加一个茶会。”
文森特吃了一惊。“不过,妈妈,我不能那样浪费时间听!”
“怎么是浪费你的时间呢,孩子?”
“因为茶会上没有什么东西可画的。”
“那就是你想错的地方。埃顿有地位的妇女都在那儿啦。”
文森特的眼睛移向厨房门。他差不多想逃跑。他尽力克制自己,想解释一番;他的话缓慢地痛苦地吐了出来。
“我的意思是,妈妈,”他说,“茶会上的妇人没有个性。”
“瞎讲!她们都有良好的德性。从来没有人说过她们一句闲话。”
“对,好妈妈,”他说,“当然没有。我意思是说她们都是一个样儿,她们的生活方式使她们贴配一种特定的模子。”
“好啦,我敢说我能毫不费力地认清她们。”
“对,好妈妈,不过你可知道,她们都过着安乐的生活,所以她们的脸上没有使人感兴趣的地方。”
“我怕听不懂你的话,孩子。你画过在田野里所见到的干活的人和庄稼汉。”
“啊,是呀。”
“不过,这对你会有什么好处呢?他们都是穷人,什么也买不起,镇上的太太小姐能付画像的钱。”
文森特抱住她,用手掌托着她的下巴。蔚蓝色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深送,那么和善,那么慈祥。为什么它们不理解呢?
“好妈妈,”他平心静气地说,“我恳求你对我有一点点信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会成功的。如果我坚持去做那些现在依你看来是毫无用处的事,结果我就能卖出我的画,维持一个象样的生活。”
安娜·科妮莉妮拼命想理解,就象文森特拼命想被理解一样。她的嘴唇擦擦孩子的又粗又红的胡须,她的思路转回到理解的那一天,害怕到那时候,这个抱在双臂中的健壮结实的男性身躯,已经在曾德特牧师住宅中从她怀里被夺走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在肚里断了气再生下来的。当文森特拼命地不停地大哭,宣告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她是感恩和快乐得无以复加。在她对他的宠爱中,一直混和着对第一个没有睁开过眼睛的孩子物一丝悲哀,以及对接偅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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