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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又一步艰难地走着。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她觉得头快裂开了,她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但她知道,她必须走到有人的地方。
很快,天际的第一道曙光划亮了整个天空。她看到了村落。虽然颓败,但她相信那里一定有人。
“宝宝,我们有救了。”她在告诉他们的孩子,也在鼓励自己。
凭着最后的一丝意志力,她走向了最近的屋舍。泥土糊成的墙壁,稻草屋顶,破旧的门板上还有两个洞,用稻草堵上了。她知道自己再没有力气往前走一步,只能告诉自己屋里一定有人,一定有人会救他们的孩子。
她举手欲敲门,手指刚触及门板便失去了意识。
恍恍惚惚中,她看到了丁文长,她不断说着“对不起”,而他不停交待她,一定要养大他们的孩子。
我一定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有事。
怀着这个信念,她鼓励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醒过来。
当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站在她身边,而她正躺在一张床上。
“大嫂,你醒了。”女人与她打招呼,摸了摸她的额头,“看起来烧已经退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她艰难地道谢,伸手去摸肚子。目光所及之处,她所看到的都说明这户人家过得很艰难,不可能为她请大夫。她不知道孩子有没有事。
女人也是母亲,马上明白了宋舞霞的担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早上一开门就看到你躺在门外。”
“问这么多干什么既然醒了,就让她走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宋舞霞明白,不是他们狠心想赶她走,而是他们没有能力。她挣扎地爬下床,一下子跪倒在女人面前,哀求道:“大嫂,求你不要赶我走。”她突然间想到,成亲的时候,她让丁文长订做了一对戒指,算是他们的婚戒。逃亡途中,为了不惹人怀疑,她摘下了身上所有的饰物但惟独舍不得那枚戒指,所以她把戒指绑上丝线,挂在了脖子上。
她伸手抹去,戒指正安然地挂在自己的胸口。拿出带着体温的戒指,她把它塞到了女儿手中,哀声说:“大嫂,我知道大家都艰难。这戒指是纯金做的,烦请大哥去镇上当了,就当着是我的住宿费。”
女人将信将疑。宋舞霞穿着农妇的衣裳,实在不像是拿得出金子的人。
“不瞒大嫂,我和相公原本是北方来的金银商人,只因得罪了权贵,才乔装逃亡。又因害怕路上有劫匪,所以换了衣裳,哪知道最后金银钱财还是被抢走了,相公也被他们害死了。”想到丁文长,宋舞霞的眼泪簌簌往下淌。
“你怀着孩子,莫要哭了。”夫人轻声相劝,紧紧皱起眉头,沉思许久才说:“这事我不能做主,得去问问孩子他爹……嗨,你这不是一个人,万一出点什么事……”说着转身出去了。
宋舞霞心怀忐忑地等了许久。他们既然救了她,给她换了衣裳,却没拿掉她脖子上的戒指,就证明他们是好人。他们不想留她,多半因为生活艰难,又不知她的来历。
其实她也不想就这么赖上人家,可她的容貌是个麻烦,再加上她怀着身孕,即便有一个金戒指,谁知道拿去当铺的时候会不会被人抢了。在这乱世之中,她一个孕妇实在太过脆弱。
大概过了一盏茶时间,妇人与一个汉子走了进来。男人告诉她,他可以拿戒指去当,但她若想住下,当得的银子,其中一半作为她的住宿伙食,且若是她在生产时出了什么事,他们不会帮着她养孩子。
先小人后君子总比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强。宋舞霞立马点头应了,并且告诉他们,她只希望他们给她买些日用品,其他的银子都归他们,但要求做个活当,只要有机会她就要去赎回戒指。
男人没有多言,倒是他的妻子劝宋舞霞索性做个死当,言下之意觉得她一定没能力赎回来。
对宋舞霞来说,这枚戒指象征着她和丁文长的婚姻,无论多难,她一定要赎回来,交给他们的孩子。她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坚持一定要活当。
就这样,宋舞霞便算是住下了,知道了这家的丈夫叫陆大志,妻子叫荷花,是村里的佃户,帮忙种田的,农闲时也去河里打打渔。因为世道不好,再加上陆大志为了躲避兵役,故意打瘸了自己的腿,所以一家人过得十分艰难。
当天晚上,他们帮宋舞霞在原本的杂物房铺了一张床。陆大志看起来虽不太情愿接受宋舞霞,但从镇上回来的时候为她买了一身衣裳,还为她抓了几副药。晚餐的时候,夫妻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