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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初唐政坛的血腥清洗,终于开始。
许敬宗的意思,本来是想按照长孙无忌诱供房遗爱将吴王李恪罗织入罪的手法,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惜无忌没有看错房遗爱,许敬宗却看错了韦季方。本来只是一个结党营私,却要上升到谋反的高度,牵扯的还是当朝国舅,当时风声鹤唳的情形,他还能不清楚?情知一松口就是满门抄斩的罪名,韦季方怎么会愿意承认?这可不像房遗爱的案子,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许敬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通狂轰滥炸严刑逼供,韦季方受刑不过竟然自杀,意欲以死相抗,还好给抢救了过来。许敬宗很郁闷,看韦季方的样子,是怎么也不可能从他口中得到满意的证词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一点点进展都没有,他已经失去了耐心。韦季方不承认又如何?就算他意志坚定能捱过这一番酷刑,就算他甘愿以死来保护他自己的家族,然而卑微如他,就算用尽全部的努力,也只不过是一场笑话。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无法自救也无力救人,在翻云覆雨的当权者眼里,无论他的生命还是他的自由意志,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趁韦季方伤重的时候,许敬宗已经向李治呈报:——韦季方勾结长孙无忌,意图谋反,故此奸谋败露后想畏罪自杀。消息传开,举朝震惊,虽然人人早有所感,然而朝廷处理此事的决绝与冷酷,依然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人性的美好与丑恶,也在这样极端的时刻,彰显得格外分明。
长孙无忌和韦季方是如何勾结的?为什么会谋反?要为这事找一个原因,对于流氓才子许敬宗来说简直比吃白菜还容易。惯于修改史实的他向来都有编故事的天赋,当下道:“韦季方之所以结交朋党,就是为了方便陷害忠良,这样大权就可以重归长孙无忌手中,再伺机谋反。”
高宗表现出震惊的样子,说话却很有意思:“是吗?舅父现在被小人包围离间,可能会对朕生有嫌疑,但还不至于谋反吧?”
这话说得很妙,许敬宗还没有费神去想,皇帝倒已经帮忙把长孙无忌谋反的因由给找好了——小人离间嘛。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许敬宗只需要给一个肯定的答复就行了:“的确如此,反迹已露!”
寂静无声。
隔了一会儿,高宗嘴里哼了一声,状极痛苦,泪水簌簌而下,如同若干年前太宗去世时那样满面的惶惧不安。不过当年他22岁,现在他已经31岁,未免有些老黄瓜刷青漆装嫩的感觉,不过没关系,他演得投入就行了。“家门不幸,亲戚之中屡有作乱之人,”高宗哽咽着说,“往年高阳公主与房遗爱谋反,现在舅舅又这样,朕有何面目去见天下人!”他擦了擦泪水,直盯着许敬宗:“若此事属实,朕该怎么做?”
高阳公主一案是怎么处理的,天下人人皆知。许敬宗心头雪也似的亮,顺着话头说下去:“其实房遗爱乳臭未干,与一介女流之辈谋反,有何可怕!无忌曾助先帝谋取天下,天下服其智;为宰相三十年,天下畏其威,他若作乱,陛下能派谁去对付?幸好祖宗有灵,奸谋得以败露,陛下如果不速作决断,臣担心长孙无忌得知韦季方畏罪自杀的消息后会狗急跳墙立即发动,到时候悔之晚矣!”
高宗不语,沉吟良久,只叫许敬宗再详加询问。然而这样的大案,既不曾加派人手,更不曾亲自提审韦季方,完全交给许敬宗一个人全权处理,其用意大堪玩味。
许敬宗没让高宗等待太久,回家美美地睡了一觉,养足精神,第二天便会报告高宗:“昨天夜里韦季方已经坦白招供,承认与长孙无忌一同图谋造反。臣又问季方:‘无忌贵为国戚,宠惯两朝,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造反?’季方回答说:‘长孙无忌曾和柳姡АⅠ宜炝家黄鹑盎噬狭⒘和跷��樱�衷诹和醣环希�噬嫌侄运�鹆艘神迹��员狩砀呗男校�胖鸪に锵椋��ダ醇玫热朔追妆恢穑�虼宋藜苫炭植话驳煤埽�谑呛退�黄鹑找辜苹�旆础!��
这过程说得大致不差,皇帝因起了疑忌之心而贬黜众多朝臣,更将前后因果关系讲得明明白白,除了结果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这个推理过程,大致可以为人所接受。皇帝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啊啊,舅父真的这样做了!可是他对朕恩重如山,就算这样,朕也不忍心杀他呀,否则天下人将怎么看朕?后世有怎么看朕?”
丝毫不质疑长孙无忌是否谋反的事实,只要求一个动手的理由而已。许敬宗学富五车,要找一两个典故还不简单!“皇上如果担心后人的批评,可以想想薄昭的故事。薄昭也是汉文帝的舅舅呀,也是文帝从代王时代便追随他的功臣,可是他恃宠而骄,横行不法,汉文帝大义灭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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