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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何田会很苦恼地捉虫,或者是熬一大锅花椒水辣椒水; 放凉之后喷洒在菜叶上; 驱赶这些虫子,今年,他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每天早上小麦都会积极地跳过山涧; 站在鸭舍门口跃跃欲试,易弦打开门,它就激动地蹿进去。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鸭子们慌慌张张地拍成一队; 争先恐后沿着架在山涧和鸭舍附近的小木板桥,摇摇摆摆走向菜地。
鸭子们先被小麦赶到小米地里,它们在秧苗之间蹒跚走动; 扑扇着翅膀,藏在小米秧苗叶片上过夜的各种小虫子都给惊飞了; 不管是落在泥土上盘成一团的幼虫还是正要跳飞的成虫,甚至试图赶快钻进土壤里的; 很快都进入了鸭子们的扁扁嘴里。
之后,小麦会在主人的一声呼哨后,把鸭子们从小米地里赶出来; 赶向菜地。
鸭子不像鸡子那么喜欢刨土,它们长着蹼的脚和扁扁嘴也不适合乱刨乱叨,要是把鸡子放进菜地,估计它们带来的破坏比虫子还可怕。
当鸭子们完成了每日的驱虫工作,小麦汪汪叫着,再次做出各种威吓的举动,又把鸭群赶出菜地。
它在鸭子们的屁股后面转圈,要是有哪只鸭子掉队了,或者是不服管教,立刻就会扑过去凶狠地进行流氓式威胁,吓得鸭子扑棱翅膀呱呱大叫。
何田站在门口摇头,“真是狗叫鸭子呱呱叫。这热闹的。”
进入夏天之后,每天早上就是这么热闹地开始的。
这些素食小昆虫还是容易应付的,那些吸血的小虫子才真正令人头疼。
何田把春天割下的几块桦树皮放在泥炉子上烘烤,再在树皮上倒扣一个铁锅,树皮中的黏胶般的烟膏很快就变成棕黑色的黏稠汁液,粘在锅上。把这汁液刮下来,掺上油脂稀释,涂在大米小麦还有两只山羊的脸上鼻子上,还有腹部、四肢毛比较稀少的部分,就能防止蚊虫叮咬。
这个药膏对于驱虫非常有效,但是去年易弦坚决拒绝使用它。他宁愿在脖子上再裹上一层布巾,忍着热,也不愿意把这臭烘烘的药膏涂在自己身上。
药膏的气味确实不怎么好闻,因为用来融合的油脂都是用剩下的动物油脂嘛。给牲畜用还行,怎么能用在人身上呢?
所以何田今年专门改良了配方,用蜂蜡代替油脂,再加上晒干的菖蒲、薄荷、山菊、鼠尾草等等芳香植物所磨成的细粉末,做出了给人用的驱虫药膏。
这药膏还没做好,易弦就在陶器仓库里找了两个精致的小花朵陶盒子,洗净了之后再在盒盖边缘捆上一根皮绳,做好的药膏浇进去,凝固之后是深琥珀色的凝冻,擦在脖子上凉丝丝香喷喷的。
因为觉得好闻,他擦得十分频繁,没几天就用完了一盒。
何田只好带着他和小麦,到了家附近的桦树林子,再割了几块树皮回来,制作更多的药膏。
这次做药膏时,按照易弦的要求,何田还做了加了紫藿香和玫瑰花汁的。易弦的本意是想让药膏的颜色更好看些,但成品的颜色比之前更深了,看起来和小麦它们使用的几乎没有区别,不过,气味倒是更好闻了。
为了便于随身携带,他又用小竹筒做了两个小盒子,再用香蒲叶子劈成的细丝编成一个小笼子,挂在腰上。
因为建房子,再加上准备工作,夏天来临前的十几天他们一直都非常繁忙,白天他指挥参与建房,何田负责做饭,照顾家中的作物,喂养动物,现在房子已经建起来了,可是今年的夏季工作积累了很多没来得及完成,老房子的房顶要重新翻修,新房子的房顶也要涂上泥浆,又养了两只吃草的动物,今年准备的过冬草料要更多。
房子是建好了,可还是个空壳,要做些新的家具,还要做门和窗户,还有,移动墙的轨道,房子外还要铺上门廊,连接新旧两个房子之间的玄关通道,等等,等等。
这样一来,记事本上的to do list越来越长,采集念珠草,用丝线缠小粽子,做各种端午节的装饰,这些事情的优先性排序就越来越靠后了。
不过,对何田来说,端午和春分、中秋、冬至、新年一样,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可以从简,却绝不能省略。
于是,在一个晴朗的夏日,太阳还没升起,她就带上易弦小麦,划着船去了下游支流的池塘边,采集香蒲叶和蒲根。
在忙于建房的那十几天,何田几乎没有怎么外出收取鱼获,所以,看到熟悉的河道中长出一片片又大又圆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