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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义无反顾地想要留下来,义无反顾地想要照顾他,义无反顾地想要追随内心的那股冲动,哪里都不去,抛弃理智抛弃软弱抛弃所有的一切只为在这里眼都不眨地守着他。&ldo;去医院吧,我们去医院,好不好?&rdo;她问得卑微,满怀希望。&ldo;去医院干什么?&rdo;严倾的语音淡淡的,&ldo;只要不死人,就用不着上医院。&rdo;他甚至带着笑意抬头看她一眼,轻声说:&ldo;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医院不是随随便便就该去的地方。&rdo;他这种人……他又故态复萌,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很远。尤可意死死地捏着那只手机,过了好久才把它装进了大衣口袋里。视线已经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她从严倾面前的c黄单上拿起了碘酒和棉签,一言不发地站到他身后,低声说了句:&ldo;那你忍着点。&rdo;然后她把心一沉,从袋子里抽出了好几根棉签,握在一起,沾了点碘酒往他肩上的伤口抹去。严倾的身体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尤可意没有半点迟疑,依然顺着黑暗里有些模糊的那道伤口往下抹。她的动作看起来从容流畅,不带丝毫马虎,也没有半点胆怯。可是心里某个地方揪得很紧很紧,几乎要费尽所有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颤抖,不要闭眼,不要落荒而逃。伤口很长很深,看得出落刀的人是毫不留情地砍了下来,血ròu绽开的样子像是一朵残忍艳丽的花,盛开在这个年轻紧实的身体之上,妖娆又令人目眩。尤可意像是麻木了一般,一点一点往下抹。严倾连哼都没有哼一声,除了偶尔浑身痉挛一下。大冬天的,屋子里没有开空调,冷风从没关严的窗户外面刮进来,可他竟然还出了一身汗。汗珠一颗一颗顺着脖子滚落下来,无声而又摄人心魂。他死死咬着嘴唇,额头上有青筋浮起。然后很快,他察觉到了尤可意的动静。虽然痛得厉害,虽然汗水打湿了背,可他依然感觉到在这一片湿漉漉的水渍里,竟然多出了更多滚烫炙热的珠子。那些珠子像是断了线一样,先是一颗一颗滴落在他的背脊上,然后很快氤氲开来,引发了更多的珠子,更多的水意,大有把他淹没的趋势。他没有动,只是低声叫她:&ldo;尤可意?&rdo;尤可意没有说话,但是抹药的手没有了动作,停在了半空。她无声地哭着,更多的眼泪滚滚而下,明明再三告诉自己不可以软弱,不可以哭,可是有的情绪怎么也抑制不住,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陡然间爆发出来。&ldo;我不是,不是故意的……&rdo;她哭得一下一下直抽气,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简直泣不成声,&ldo;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他们还在等我……我不,不知道你会受这,这么重的,伤……我,我……&rdo;‐‐我不知道你会孤身一人前来救我,为我挨下这么可怕的伤,却一个字也不告诉我。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有好多的话想说。有太多的恐惧与害怕不知道如何表达。有经历绝望与无助后那些难以表述的后遗症。还有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对这个男人的心疼,心碎,心悸,以及那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要在无数次我已经绝望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要给我那些没有人给过我的温柔,宠溺,那些无声的关怀与照顾?她想过无数次要逃开,无数次要找回理智,跟他划清界限,可是这一刻,就好像他背上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的泪珠与汗珠,他们的关系也似乎复杂到了难以轻易割裂开来的地步。一片无声的静默里,她哭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而背对她的男人终于缓缓转过身来,抽走了她手里的棉签与碘酒。严倾用滚烫得不正常的手包覆在她颤抖冰冷的手上,像是要用灼人的炭火捂热她的一腔冰雪。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轻声说:&ldo;尤可意,你再这么哭下去,我会以为我马上就要不治而亡了。你行行好,别这么瞎折腾我,好吗?&rdo;☆、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轻声说:&ldo;尤可意,你再这么哭下去,我会以为我马上就要不治而亡了。你行行好,别这么瞎折腾我,好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