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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转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终于赶到庄东头,珍娘远远就看见一大群人聚拢着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看见她姐弟二人来,苍蝇似的又一轰而散。
“这就是祠堂?”珍娘抬手挡住刺目的日光,微微喘息着问。
人群之后,有粉白照墙一座,大门左右,青砖灰瓦墙,两扇黑漆大门,铜环擦得雪亮,上面悬着一块红底子金字的匾,斑驳老旧,独书一个齐字。
钧哥没好气:“就是这地方,姐,”他还不死心:“咱们现在回家还来得及,你就听我一句,别去自取其辱得了!”
珍娘瞪他:“你怕了怎的?”
钧哥跳起脚来:“我怕过谁?姐你四方八道地问问去,我怕过谁?”
珍娘点了点头:“那还不走?!”
进门后才觉得阵仗不小。
对面两把太师椅上,洋洋得意地被人占据着,右手一个宽额凹鼻,卷须大口,腹如垂瓠,面如黑枣,左边一个则黄瘦面皮,花白胡子,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两边地下则各拥着几十号人,个个面色不善地瞪着新进来的珍娘和钧哥。
“哟,你姐弟俩走得倒快,什么人给你们传的消息?”左边那个手里捏着水烟袋,抽了一口,吐出浓浓地烟气。
钧哥抢在珍娘前头:“你们一个个跑马灯似的从我家门前过,当我是瞎子?”
珍娘悄悄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这没教养的小鬼娃子,看见族长不说先行个礼,倒赤眉白眼地喊上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你说话的份儿?”刚才妞子看见的胖大婶从人群中挤出头来,恶狠狠地骂道:“要不看你爹娘死得早,依我说先就得家法伺候个几十下!”
所谓家法,就是靠在太师椅后头墙角处的两根棍子,各有珍娘胳膊粗,跟钧哥差不多身量高。
钧哥又要跳脚,被珍娘生生塞到身后去了。
“族长,看看人也差不多到了,您有话,只管吩咐吧。”
珍娘早看出来,这场大戏就等自己和钧哥来开场呢!
右手边那个黑脸胖子发话了:“你八叔公我,今儿当了大家的面,你二人也在,就开了天窗说亮话了!你家欠我的田地帐,是不是现在该清一清了?!”
钧哥立刻跳起来骂:“放你娘的辣燥屁!我家什么时候欠你三混子田地帐了?你不如明抢算了!”
三混子冷笑:“你一个不成人的东西我凡不上跟你说!你边上站着去,这里都是大人,小孩子没有说话的份儿!”
族长吹起胡子瞪起眼来,叫着左右族人:“你们都听见了,将这撒泼耍赖的小子给我拉出门外跪着去!祖宗在这里呢,”伸手指了指身后供着的牌位:“有他无法无天的?!”
立刻人群里闪出几条大汉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拉上钧哥就向外拖去。
拖了几下,却没拖动,疑惑间回头看,一个个都傻了眼。
本来笔直站在祠堂间的珍娘,忽然倒地拉住了钧哥的腿。
看她瘦弱的很,身子倒挺沉,汉子们几日没吃过饱饭了,发不出什么力气,由不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挨个就松了手。
族长大怒。
本以为很容易的事怎么这么麻烦?!
一伙大人算计两个小孩子也算计不过?!
成何体统?!
简直笑话!
胖二婶一看族长脸色大变,立刻自告奋勇窜了出来:“这死小子一点儿规矩没有,看你二婶我今儿不教训了你!”
她倒还真挺有力气,上来就扯住钧哥一条腿,猛地向前一拉,别说,还真动了!
“哎呀!”
胖二婶听声不对,忙回头一看:不好,族长从太师椅上跌下来了!
怎么回事?
原来珍娘一手拉住钧哥,另一边,则用自己的双脚,勾住了族长的太师椅,二婶这一拉不要紧,椅动人摇,族长鱼干似的一个人,没斤没两的,少不得地上滚去了。
“哎呀造反了啊!”
别人还没发话呢,钧哥先在地上嚎啕起来了!
“二婶要害族长了啊!这可怎么了得啊!你们大家都在的啊!看得清清楚楚的呀!二婶仗着家里还有几袋干面,这就要硬上欺负族长了呀!”
珍娘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暗处脸上肌肉却直抖动,明显是忍着笑的。
愣小子声音还真大,没白瞎早上自己给煮的那锅红薯干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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