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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色公文包,深色皮鞋,墨镜,然后就挥师出发了。他明白自己很不适合侦探这个行当,即使是业余的。因为他身形触目,容易暴露。但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家务事,怎么能够麻烦朋友相助呢?不过是给人家酒余饭后徒添笑料罢了。
他把风衣的领口高高翻起,遮住脖颈和大半张脸,墨镜遮盖住了剩余的脸孔。他步履缓慢,甚至有些拖沓,神色诡秘,甚至有些鬼祟,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而视,以为这胖子是从疯人院逃出来的。景皓不能半途而废,只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视若无睹地穿过无数嘲笑的眼光。
由于道行浅,装备差,兼之技术生疏,景皓的跟踪工作很不顺利。坚守了整整一个礼拜,他连蔡惜的住地都没搞清楚。他能做的,就是减少睡眠,每天朝九晚五的,在网络公司附近溜达,守株待兔——等着兔子自个儿撞上枪口。可惜这机率也太他妈微小了!
蔡惜多半驾车上班,驾车离去。景皓的自行车车速是望尘莫及的,他又不打的士,一来太过戏剧化,二来他是节俭惯了的,不舍得白白掏钱打水漂。有几次运气好,碰到蔡惜步行,他便顺溜地一跟到底。
蔡惜步行的目的地总是不远处的健身中心。傍晚的健身房十分热闹,景皓躲在人丛后面,窥视着蔡惜的一举一动。
蔡惜有时做室内运动,有时打网球。她的网球搭档是一名女士,很明显两人只是寻常球友,没有凑在一起唧唧咕咕地聊八卦,不过寒暄几句,直接到球场。
蔡惜打网球的时候,有点冷面杀手的味道。她一身白色,白色宽身T恤,白色短裤,露出修长纤细的腿。是下雨天,她的球鞋泥渍斑斑,一头天然鬈曲的长发在雨中飞舞,脸上脖子上又是汗,又是雨,一种惊心动魄的热带风情。
景皓心折不已。
有一回,蔡惜中途下楼来,在大厦旁边的超市里买东西。出来时她的手里举着一只圆筒冰淇淋,边走边吃。景皓从侧面看过去,她一直聚精会神地吃着那只冰淇淋,头发束起来,看起来年纪很小似的,如同一头可爱的鬈毛小狗,一张脸清淡而忧伤,稚气与秀气兼有。
再一回,她没有驾车,却又不是到健身中心。她一路朝前走,走了约莫半站路,立在川流不息的街口张望。隔了一会,一部车窗闭紧的帕萨特开过来,踩一踩刹车,蔡惜敏捷地开门上车,车子随即开走。
整个过程不足半分钟,景皓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心跳如鼓,双脚发软。来了,他想。这就是他苦苦寻找着的蛛丝马迹,神秘的黑色汽车,蔡惜身着白色的裙子——他的情敌终于现身了。
景皓彻夜未眠。翌日,他比平日更早到达,藏身在一株行道树的背后,抬头望向位于大厦13楼的网络公司。他仰头望了一整天,脖子酸痛,百念丛生。
下班的时候,蔡惜仍旧没有驾车。她下了楼,径直向前走。景皓心头七上八下的,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走到拥挤的公交车站,蔡惜驻足四望。景皓紧追两步,生怕她蓦然跳上某路公交车,不知所踪。然而蔡惜忽然间转过身来,直面着他。景皓措手不及,避无可避,袒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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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深的烟疤(4)
“挺有创意的,”蔡惜冷冷地干笑着,朝他走过来,与他四目相对,“想不到呵,你樊景皓看似温吞吞软塌塌的,还有这么一招狠的!”
景皓不出声。
“你跟着我干嘛?”蔡惜步步逼近,厉声质问道,“你以为你是谁?克格勃?福尔摩斯?很刺激,是不是?特浪漫,是不是?”
景皓节节后退。
“德行!”蔡惜冷笑,“怎么,心虚了?”
“我可真没料到,你樊景皓居然是这种偷偷摸摸的小人。卑鄙!下流!无耻!”她不管不顾地高声喊了出来。
“我怎么了,我?!”景皓小声争辩一句。
“你以为有第三者插足,是吗?”她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告诉你,樊景皓!我——没——有!”
景皓震了震。
“我不爱你了,你明不明白?”她激动万分,脸胀得通红,“我就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我也不愿意跟你过了!”
分居六个月后,景皓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她弃我如粪土,如尘埃。”景皓对夏稚形容道。
夏稚绝倒。
夏稚正在他的家中帮他看顾维尼。17个月大的维尼蹒跚学步,活泼好动,满屋转悠,一不小心就跌一大跟头,不是在墙角磕破嘴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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