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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定下了。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会高兴的忘乎所以,而在尹一冉身上却未必。他干哥那态度,天塌下来他顶着。话没当面说透,尹一冉心里总不落实。他知道,月儿很单纯,她不会想得那么深远,对什么都充满希望,已经到了在所不惜的程度。这种局面对他来说,是祸还是福,他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个准。事情到了这一步,乞求美好的心理已占了上风,他也失去了坦白的勇气。
半个月后,桃花出嫁了。
那天,风和日丽,全村人几乎到齐了。人们都在笑,不是为桃花高兴,而是笑那个佩戴红花的新郎。
一脸麻子,个子没有桃花肩膀高,活绰绰一个武大郎。他比侯寡妇还老相,这把年纪,足可以给桃花当爹,如果娶侯寡妇还将就。世事乖张,老牛偏偏吃嫩草,丑八怪专娶花闺女。
桃花脑子里少根弦,却分得出好歹,哭哭啼啼不上牲口。收了人家礼,花了人家钱,肚子还有个活物,不嫁由得了她吗?生拉硬拽地把她拖上牲口。任她哭,任她喊,鞭炮一响就啥也听不见了。
桃花这朵花儿插在了狗屎上,村里人议论纷纷。人们只听说后半夜私下里收了人家钱,却不知桃花肚子里那活物是后半夜的种。秦书记晓得众怨难平,却也没有什么真凭实具,总还要维护村干部的形象。就教后半夜去城关医院学习,暂时避避风头。
桃花嫁了,“后半夜”走了,屎干了也就不臭了。
039。干妹子 【九】
九
秋风凉,树叶黄,山里的八月是金秋季节。
这天,月儿拽了尹一冉去后山采毛栗子。
所谓的后山,并非是指某一座山,而是泛指那些更远更深的山里。走时,月儿给了尹一冉两根细线绳,让他把裤腿扎上。
一跌进后山就一头扎进了雾蔼之中,眼前白茫茫一片。三尺开外,棉絮般的云朵在徐徐上升,伸手就能抓得住。置身于云雾之中,踏着云雾前行,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这对尹一冉来说,既新奇又陌生,不免就有了几分怵意,他紧紧地跟在月儿身后,寸步不离。
转瞬之间,裤腿已被露水打湿。尤其是那些蒺藜刺咬住裤腿不放松,生扯硬拽才能把它弄下来。更甚的是,那些蒺藜刺会顺着你的裤腿往上爬,若不扎住裤腿,蒺藜刺要是钻进裤裆,那还了得。
日头一出来,满山的雾气渐渐散去。眼前又是一番景象。沟岸上、崖畔上、树枝上,到处爬满了山葡萄和八月乍。
阳光下,乌黑油亮、晶莹剔透的山葡萄,黑珍珠一般地闪烁光芒。一串串悬挂在那里,向世人昭示它的美丽与丰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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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乍又叫八月开。胳膊粗的藤蔓倔强地向上攀缘,一直缠绕到树梢。其果实形似香蕉,初为粉红色,成熟后,皮色紫红,中间裂开一条缝,露出|乳白色的果肉和黑亮的籽颗。一只只倒挂的枝头,煞是呛眼。
月儿一纵身便上了树。山里的女孩不像城里的女孩那样文雅,上树爬高是家常便饭。他伸手摘下几只八月乍,扔下来。
尹一冉拣起咬了一口果肉,一股浓浓的奶油香和滑溜溜的甜腻。他不可思议,在这荒山野坡,竟能自然天成地生长出这些奇珍美味,他惊叹造物主的神奇。如此绝妙的果实,堪称“奶油香蕉”,叫八月乍真是委屈了。
月儿又摘了几串山葡萄,一边吃着,手向前一指,说:“到了!”尹一冉顺着她手指望去,山坡上除了树还是树,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一直来到树下,他看见地上落下不少带刺的小圆球,有的刺壳裂开了口,露出黑油油、亮光光的毛栗子。他惊诧地抬头望去,满天繁星般的刺球儿挂在细细的茎杆上,悬垂在叶片间,在微风中自由自在地悠荡。
月儿身手矫捷,猴子一样攀来爬去,无拘无束地戏耍在树枝上。树下的尹一冉却为她捏着一把汗,时刻注视着她,随着她所在的位置移动自己的身子。当然,这是出于对她的一种保护,月儿在树上看的一清二楚。
她突然双脚猛瞪树枝,顿时,无数的刺球儿跌落下来。他一声喊便跑开老远。她在树上“咯咯”笑个不住,说:“你跑啥?”
“扎得慌”
“怕扎就上来!”
好在这树还不太高,他拽住月儿手上得树来,手脚却不敢挪动地方,紧紧地抱住树杆。月儿喊了声:“抓紧!”便再次晃动树枝,那树杆也跟着摇晃起来。他觉得远山、大地在摇晃,将树杆抱地更紧,生怕掉下去。她大笑不止,更加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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