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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
“那么,赶快,”约翰叫道,“既然还来得及,我们派人去通知他把信件烧掉。”
“派谁去通知呢?”
“派我的当差克莱克去通知,他本来应该骑马送我们,和我一块儿到监狱里来准备扶你下楼的。”
“约翰,在烧掉这些光荣的文件以前,你要好好考虑考虑。”
“我的好心肠的高乃依,我考虑到德·维特兄弟俩要挽回他们的名誉,必须先保住他们的生命。我们死了,高乃依,谁会来为我们辩护?又有谁能了解我们?”
“那么,你认为他们发现了那些信件,就会把我们杀死?”
约翰没有回答他哥哥的问话,伸手指着布依坦霍夫广场,就在这时候广场上升起一阵阵狂暴的吼声。
“对,对,”高乃依说,“这些叫喊我听见了,可是他们叫什么呢?”
约翰打开窗户。
“打死卖国贼!”民众叫喊。
“高乃依,现在总听见了吧?”
“卖国贼,是指我们!”犯人说,抬起头来望着天,耸耸肩膀。
“是指我们!”约翰·德·维特跟着说了一遍。
“克莱克在哪儿?”
“可能就在你门口。”
“让他进来吧。”
约翰打开门,那忠心耿耿的当差果然等在门口。
“进来,克莱克,好好记住我哥哥跟你说的话。”
“不,约翰,光带口信还不够;不幸的是我还得写封信才行。”
“干吗要写信?”
“因为没有正式的凭据,望·拜尔勒决不肯交还或者烧掉那个包裹。”
“可是,亲爱的,你能写吗?”约翰看着那双整个儿烧坏、受伤的可怜的手问。
“啊!只要有笔和墨水,你就知道了!”高乃依说。
“总算还有一支铅笔。”
“你有纸吗?他们什么也没有留给我。”
“这本《圣经》。把第一页撕下来。”
“好。”
“可是你的笔迹会认不出来吧?”
“放心好了!”高乃依望着弟弟说。“这几根熬过刽子手的火刑的手指头,这克服过痛苦的意志,可以合成一股力量;放心好了,弟弟,一行字里不会有一笔发抖。”
高乃依果然拿起铅笔写起来。
由于手指用力捏铅笔,你能看见从裂开的肉里沁出一滴滴的鲜血,把白纱布也浸透了。
汗从议长的太阳穴上流下来。
高乃依写的是:
亲爱的教子:
把我交给你的包裹烧掉;不要看它,也不要打开它,就把它烧掉;这样你就会永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像这种包裹里的秘密会断送保管人的性命。烧掉它,你就救了约翰和高乃依。
别了,爱我吧。
高乃依·德·维特
一六七二年八月二十日
约翰含着眼泪,擦掉落在纸上的一滴高贵的鲜血;把纸条交给克莱克,最后叮咛了一番,又回到高乃依身边来。高乃依痛得脸色苍白,好像快昏过去了。
“现在,”约翰说,“等忠心的克莱克吹起他从前当水手长吹的口哨,表示他已经从人群里穿过,到了鱼池的那一边……那时候我们就该走了。”
五分钟还没有过去,就有一声水手式的口哨声,又长又有力,穿过黑压压的榆树顶,盖过了布依坦霍夫广场上的嚷声。
约翰朝天举起胳膊表示感谢。
“现在,”他说,“我们走吧,高乃依。”
第03章 约翰·德·维特的学生
聚集在布依坦霍夫广场上的人反对这两弟兄的喧嚷声越来越可怕,因此约翰·德·维特决定赶紧把哥哥高乃依带走。就在这时候,正如我们前面说过的,一个市民的代表团上市政厅去要求撤走梯利的骑兵。
从布依坦霍夫到荷格斯特莱特①并不远;有一个从这个场面一开始就怀着好奇心留神观看的陌生人,这时候和其余的人,说得正确一点,应该是跟随着其余的人向才政厅走去,因为他想尽可能早点打听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①荷格斯特莱特:海牙的一条街名,在布依坦雷夫西面。
这个陌生人很年轻,不过二十二、三岁,外表上看不出是一个精力饱满的人。显然,他有许多理由不让人认出来,他用一块质地很细的弗里斯麻布做的手绢遮住他的苍白的长脸,不断地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