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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莹猛然抬眸,惊恐地摇头,“碧莹不敢。”
慕染又莞尔一笑,“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自从我从安亲王府回来,灵堂那边都是谁看着的?”
碧莹一愣,略显不解地歪了歪脑袋,“碧莹也不是很清楚,但听其他宫里的丫鬟闲时提到,说好像是明太傅接手了灵堂那边的一切事务。”
慕染垂下眼帘,含笑细语,“是明烬啊!”忽然间,他潋滟的双眸中闪过一道残忍的光色,只是稍纵即逝,碧莹未能捕捉到。
“去吧,我有事再叫你。”慕染打发了碧莹,继而孤自一人走到窗边,太阳已完全东升,今日的骄阳格外明媚,他望着御花园内梅树上的残雪,忽然觉得白色上映上两点殷红,竟也那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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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时分,齐王上完茅房往回走,忽在中庭巧遇明烬,他揉了揉双眼,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便笑问:“明太傅怎会这个时候过来?”
明烬只是有礼地微微一颔首,淡然道:“我来处理些事。”
齐王了然地应了一声,“那么本王便不打搅明太傅办正事了。”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自语般地呢喃,“我还是回去睡觉吧,困死了。”
待齐王回到屋里,只觉扑面而来一股清香,甚是好闻。是时他困得厉害,也没怎么在意那股奇特的味道,只在迷蒙间倒在床上,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
翌日本是泽榆大殓和出殡的日子,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到场,就连慕染都被大赦取消禁足令一日,至安亲王府参加出殡仪式,偏偏齐王却迟迟没有出现。
宫泽锦到的时候众人跪拜三呼万岁,这日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显然还在为泽榆之死而难过,加之宁王遇害,则更让他心烦得紧。
不期然地与底下的慕染四目相对,他平静地凝望着他一会儿,复又将目光移开了去。淡漠地巡视了一下四周,轻微抬手,他道:“众卿家平身。”而后侧首问辽王,“怎么没瞧见齐王,他人呢?”
辽王向前迈了一步,恭敬地回道:“回皇上,臣一早就没瞧见齐王了,也派了人将王府找了个遍,却依然不见其踪影。”
宫泽锦听他如此一道,心里暗自有些慌乱,“可找清楚了?”
辽王郑重颔首,“确实是各个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齐王。”言至此处,他亦觉得此事蹊跷,便道:“依皇上看,会不会齐王也是出了事儿,就像宁王一样?”
宫泽锦微眯了眼,狭长的凤目中瞬间射杀出一道骇人的光色,“来人,给朕再去找一遍,任何地方都不可放过,势必将齐王找出来,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伴着皇令下达,一群侍卫纷纷领命而去,宫泽锦在座上静坐须臾,忽见底下殷雪肿着双血红的眼睛,似乎仍沉浸于痛苦之中。宫泽锦一时不忍,下令不再继续等齐王,时候也差不多了,误了时辰反是不好。
于是大殓仪式正式开始,早些时候泽榆刚死那会儿,宫泽锦便派人送了最顶级的金丝楠木棺到安亲王府来,这些日子以来,泽榆一直躺在那口棺材里,那时殷雪每日都守着一口棺材,哭得实在是令人心碎,宫泽锦曾特地上府上来探望,见殷雪这般痛苦,心里也着实不好受。
想来殷雪与泽榆的婚事还是他给赐的婚,如今泽榆这么快就去了,却留下殷雪与一个未满月的孩子相依于世上,殷雪年纪尚小,竟过早的成了寡妇,从此必当挂着个“安王妃”的头衔独守空房一世,说到底宫泽锦亦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那些日子殷雪哭得厉害,曾经出现间歇性失明症状,宫泽锦特地传了太医来为其医治,并下令即日起至出殡之日不准殷雪再来泽榆的棺旁了,免得她一瞧见泽榆的尸体又哭得停不下来。
金丝楠木棺被安置在一辆华丽推车上,被几名奴才一同推了上来,棺盖还未上钉子,宫泽锦原是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殷雪再瞧上泽榆最后一面,可这会儿见她神色悲绝,竟是略显担忧,于是开口询问,语气中透着无限关怀,“安王妃可还好?”
殷雪对上宫泽锦的眼,而后轻然俯身,低声道:“回皇上,臣妾还好,恳请皇上准许臣妾再见王爷最后一面。”
宫泽锦微微颔首,神情亦是悲切的。殷雪福身谢过,而后缓缓行至棺木旁,一时间竟是没了勇气,心中不免害怕,这一面过后将是永别,思及她嫁与泽榆以来的整整一年,她又何尝不知在泽榆心里有着另一个人,但她仍旧深爱着那个温柔的男子。
殷雪至今仍然记得,有一回她同泽榆谈起生死的问题,当初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