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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知北游》)“有”、“无”的极性观念,死死地控制着我们的思维。况且,我们的思维正是有无极性观念的体现。常人著有,声闻、缘觉等修道人著空。修行人可清除杂念(“涤除玄览”),达到空无一念一物之境(“予能有无矣”),但却著“空无”,不能无“无”。有是相,“无”也是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无相”之相亦是虚妄。“道”不存在“有”相,也不存在“无”相,“道”是非有非无。即使达到无“无”,却又成“有”矣,有个“无无”。佛陀讲,离四句(有、无、非有非无、亦有亦无),绝百非。关键在用极性的思维来消除“有”、“无”的极性,犹扬汤止沸,那是无法达到非极性的“道”的属性。因为言语道断,心行处灭。当思维活动进行时,想从中理出有与无的绝对来,结果还是“有”、“无”的“怪圈”缠绕。
庄子讲“道无问,问无应。”道无言语相、心缘相,绝言绝虑,只是“不思善,不思恶”(不思有,不思无),将“思”的狂心歇下,歇即菩提,一念不生全体现。突破思维,开显自性,就是破除“有无”的极性观念。庄子的“道无问,问无应”,和惠能的“不思善,不思恶”、“无念、无住、无相”皆是突破极性思维的办法,同时也是开显自性的体悟,用不思维来解决思维解决不了的困境,能悟入吗?
“是用之者,假不用者也以长得其用,而况乎无用者乎!物孰不资焉!”(《庄子·知北游》)极性事物和极性观念,是“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是用之者,假不用者也以长得其用”)。极性的任何事物,充其量只能有一半的“利”和“用”。因为,极性对待时,恰好是太极图的阴阳两半,它们总是互补的。只有抽掉“S”线的界相,成非极性无极态时,全体大用才自然显现,无穷无尽,无为无不为,这就是“而况乎无用者乎!物孰不资焉!”故“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正是突破极性思维、开显自性的大智慧!
“不以生生死(生的极性观念,必以死为前提,故言‘生’时,‘死’则随生矣),不以死死生(有‘死’的极性,必相待‘生’的对应),死生有待邪(互为前提相互依从)!皆有所一体(死生、生死的极性,皆是虚幻的观念而已!及至吾人出生入死,亦是不生不死的道体的虚妄称相)。”(《庄子·知北游》)一切极性的事物,都以非极性为底本,为本体。极性的死生、生死之变化都在不生不死的非极性本体上进行。所以,要二相(极性)归一相(非极性),就要从极性思维这个枢纽中证取,将思维赖以存在的极性观念泯灭(既不思左,又不思右),自然天下太平,“不欲(不思善,不思恶)以静,天下将自定(极性观念泯灭,本来‘不动不摇’的自性显现)。”(《三十七章》) “不知息念忘虑,佛自现前。……此心(本体妙明之心)即是无心之心、离一相。众生诸佛更无差别。但能无心,便是究竟。学道之人,若不直下无心,累劫修行,终不成道。”(《黄檗传心法要》)当下泯灭极性思维,断除分别识心,大道本在目前。但吾人二相之妄心坚固难化,非是说说就能清除,非一番实证功夫了断不可。“心本无生因境有”,吾人妄心皆因外境而有(是六尘之缘影),乃二相攀缘落谢的影像耳!“前境若无心亦无”。可是,吾人难就难在不能转物,而总是被物所转。
庄子曰:“悲夫!世人直为物逆旅耳!夫知遇而不知所不遇,知能能而不能所不能。无知无能者,固人之所不免也。夫务免乎人之所不免者,岂不亦悲哉!至言去言,至为去为。齐知之所知,则浅矣。”(《庄子·知北游》)
世人的可悲,就在于见相著相,见境被境所转,根尘相对生识。识者,外境外物之映象也,前尘影事也。吾人之心,直为外境外物的集栖地(逆旅),摄取了满脑子的六尘幻影,成为吾人之心。凡夫只知道见相摄相,见物印物,将反映在意识的“烙印”(知遇)进行组合运算,产生出爱憎好恶的极性观念,这就是吾人之心(即思维)。根本不知道正是由于有这种前尘影事,致使又产生了无穷无尽的生灭观念。所以说,“心”是极性分割的根本所在,亦是生死之根源也!圣人知此机制,故“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见相见性,不被境物所转,于境无心,于事无心(事无事),知一切皆是自心现量而不“自心取自心,非幻而成幻”,“逢物直达,知其本源(无不是自性之展现)”。这就是庄子说的“所不遇”,遇物遇境而不被物境所转,体现出“所不遇”的效应。
凡夫只“知遇而不知所不遇”,只“知能能(只知见境见物攀缘取舍)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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