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鸨子一句:“池子备好差人通知我。我去和我家公子说说。”说着抬脚就走人了。
回到屋子中,季承尚还是他离开时那副毫无生气的摸样。这副颓丧的样子看的舒航就是一阵头疼,轻轻走到他身边,对着季承尚说道:“公子,天气炎热,汗湿了衣衫,一会就在这园子里泡一泡凉水澡吧。”
“嗯。”说话之人连眼皮都不带抬的应承了一句。
舒航看他摸样,心里想到刚刚碰见的那个人,心下微做思量,坐到他对面的凳子上,道:“公子,都这些日子了,你还没和我说为何在此候着月色姑娘?”舒航说着话的当儿,仔细的打量着自家公子样貌,当之无愧的风流倜傥这四个字,只除了那被炎夏消磨的毫无生气的摸样,还有那温和躬谦的秉性,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那些腐败之风。
无论从哪个方面也看不出是个富家子弟。只是也正因为这点,常常平白让人欺负,结交之人无不是冲着季家的富贵来的,混吃混喝的,连带着把公子招进这畅春园。哪知公子还真是同那月色姑娘成了知己一般,时不时的都会来畅春园走上一遭。像如今一等就是三天的情景,让舒航心里为自己家公子不平,也暗自揣测到底公子今次为什么这般执拗。
这厢,季承尚听到舒航的问话后,姣好的眉头微微蹙到了起来,最后吐出了一句让舒航伤神伤肺的话:“许多日子没见月色姑娘,这都要走了,情份还在呢,总要当面辞别才好。”
闻言,舒航眉头不由的纠结到了一块,最后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口气,离启程的日子尚早,何必急于一时。大热天的,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是换做常人能做到的么。
这一点,让舒航不得不服啊。
想来公子要不是同总督府的那位小公子往来甚密,也不会附庸风雅的到了这烟花之境徒惹了一个风流之名。不过若非自己在身边照料着,这畅春园的其他姑娘还不把自己公子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季家家大业大,如今也把触角伸到了天子脚下皇朝之都。而季家的家主季壬巍也早在三年前带着妻子小妾到了京城定居,留下季家长子季承行打理季家在江南的偌大家业,若非有那个大公子,季承尚也不能这么安闲。
而如今这风流的名声也传到了远在京城的季壬巍的耳中,一怒之下就下了家书,硬是要把自己这不成气候的次子调到身边管教。
如今这三伏天自是不能上路的,待到秋季才会启程,可就算是舒航是季承尚身边最为亲密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季承尚坐等月色三天,只是为了辞行。
一时间,舒航百感交集,暗自喟叹。
这时候,有人轻叩门扉,原来是池水已经备好了。
两人在花娘的引导下出了屋子向着后院的池子屋走去。原本那花娘应承了老鸨的话,询问了是否要招人过来陪浴,舒航一听,耳朵都要竖起来了,也不待季承尚作答,忙说不要,推搡着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季承尚推进了池子屋中。
水汽弥漫的让人顿感清凉,季承尚原本颓废的精神顿时打了起来,三下两下的除去了身上的衣物,迈入了池子,一时凉气上来,季承尚舒服的舒了一口气,舒航看看季承尚,把他随手乱丢的衣物整理好放在了池子边上,伸手试了试那水温,察觉那水的温度比之体温尚低,虽然是三伏天,但这凉水毕竟不能泡过长久,留心的在边上找到了那些人备下的热水和汗巾,走到季承尚的身边,把他的头发盘了起来,免得被水浸湿,后又用汗巾给季承尚搓起了背。
季承尚微眯享受着舒航的服务,不知不觉的眼皮就耷拉了下来,直到舒航轻轻的摇了摇他的肩头,道:“公子,水凉了,要不咱们回府吧。”
“哦。”感觉到身下的水确实凉了许多,不过泡着很是舒适,一时间倒也不想起来,抬头看见舒航额上冒着细密的汗,想到自己一个人舒服了,倒是忘了舒航一直在忙活了,赶忙说道:“你也下来泡一会吧,时间尚早,这水的再凉也不抵署热的,不碍得,你下来吧,瞧你满头汗的。”
舒航微愣,勾起唇角,道:“我回府再梳洗,我这满头大汗的浸到水里,回府了我还不得伺候你再梳洗啊,徒惹我劳累做什么。”说完后饶有兴味的把汗巾挤干了,用眼神询问季承尚是否要起来回府了。可是现在季承尚兀自再回味着舒航的话,最后很不是滋味的吐出一句:“方才花娘询问是否要人陪浴的时候你干嘛推了,徒惹自己生累做什么?”说着,转过头继续幽怨的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何时嫌你了?”说着说着,对着水池中的把用手锤了一下,发着莫名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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