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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把这个决定告诉楚玉的时候,襄王爷心头自然一百个不情愿,不过他斜睨了一眼施刑出来的红绡公子,居然面带春风地答应了。
多了一个人,鹤也无法再骑,而且一干人还得留下来替那女子料理祖母的身后事。
等贼人跑得精光,杭莫儿已在空中盘旋了老半天,泠然指了指天空,红绡公子这才想起上头还有个人,召唤黑羽鹤降落的时候,她已面无血色。
不过某些方面,杭莫儿可比泠然有用。
她先柔声细语地询问了那姑娘的名字,方知其姓吕,闺名唤作新蕾,从小父母双亡,只记得与祖母从外乡迁入房县,城里也并没有别的亲眷。
贼匪攻进城中,百姓们能跑的都跟着守军跑了,吕新蕾祖孙俩家徒四壁,祖母又卧病在床,故才滞留在家中。
问明情况,杭莫儿帮着她自箱底寻了干净的衣裳换上,净了头面。
泠然便催楚玉设法去寻口棺材。
楚玉何曾做过跑腿的事不由拿眼睛瞅着在水缸前洗手的红绡道:“为何不叫他去?”
泠然正有些生气,红绡公子已面无表情朝外走:“我去。”
楚玉觉得比红绡比了下去,心中不由懊恼,举头望着青天,半晌才按捺下追出去的冲动。
泠然进了厨房查看,见国手到底是国手,那四个贼人不知是被师兄**晕翻了还是痛得昏过去了,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时倒没有声息。
楚玉素有洁癖,不屑看不干净的东西,有心带泠然走,见她在此瞎忙乎也是不亦乐乎,肯定不会同意离开的,只好独自负手站在梅花树下,倒成了个可有可无的白玉雕像。
杭莫儿帮新蕾收拾好,又同着泠然劝说了几句,新蕾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
不多时,红绡公子施施然手举一具朱红色的柏木棺材跃回小院,将棺盖一推。
楚玉假作视而不见,其实已经看见棺材里头装了香烛纸马,孝衣麻鞋等物,并且红绡也自动将他视作空气,搬着棺材里的东西进去了。
看着新蕾和杭莫儿去忙乎,泠然本来也想帮忙,不过对古代丧事的规矩却不太懂,而且她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死人,虽然现在也算是个江湖人物,却还没克服现代人的心理,对尸体多少有点敬而远之。
红绡早就看得通透,扯了她到一旁,打开一扇朝后的窗户引着她站到窗前去透气。
泠然心中有愧,自然是七情上面。
红绡见她小脸儿扭成一团,想笑却像哭,还没开言就先憋红了脸,当真是自相识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不由莞尔:“怎么?才隔了一夜,莫非就不想亲近师兄了?”
“师兄……”泠然哽咽着叫了一声,之前她其实还没到哭的临界点,这会儿被他充满宽容和宠爱的口气一撩拨,再也控制不住,眼睛里顿时热腾腾一片,有什么东西滚啊滚的,要不是她极力瞪大眼睛忍着,只怕就掉下来了。
红绡一如往昔含笑望着她:“想对我说任何话,只管说,不过,在你说之前,师兄倒也有话要对你说。”
泠然握着他的手,胸中真是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知道爱屋及乌是什么意思罢?不用担心师兄,我并不讨厌他,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泠然半信半疑地抬起头望着他,满心疑惑,师兄说的这个爱屋及乌未免太强大了一些,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到无欲无求的境界,只有付出,不要回报么?她心中开始纠结为何楚玉就不能爱屋及乌了。
红绡公子眉眼一弯,比花蕊更娇艳明媚的脸上当真没有一丝阴霾,抬手替她印去了即将掉落的水痕。其实自泠然以性命换回他,告诉他希望永不分离后,他便觉今生已足,至少自己在她心目当中的地位也是重逾性命的。楚玉当日也甚为可敬,那时他牺牲了自己,也是明知要将心爱的女子交付到别的男人手上的,所以自花瑶簪破了刑天之逆的诅咒之后,除了想时时看见她,他没有了丝毫的争夺占有之意,这是他的本心,并不勉强。
红绡掌心的温暖使得泠然心头又是暖又是酸,几乎忍不住要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就好比——猫咪对主人那种依恋。但是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完全能体会,歪了头打量忙碌的杭莫儿和新蕾,觉得自己脸皮甚厚,不过到底还是不好意思那么做,将声音压到最低嘀咕道:“我欠了你还不清的恩情……还一次次食言,师兄不须再守着对我的承诺,若是……”她准备提一提杭莫儿,话说到半道就被他打断了。
“你应该记得师兄跟你讲过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