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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儿一时回不来,冯凭虽困,然而也睡不着,叫了杨信坐下:“咱们再说会会吧。”
杨信说:“娘娘饿了吗?要不要送点夜宵过来。”
冯凭说:“也不饿,不过也送一点来吧,这么干坐着也无聊,咱们可以嗑嗑瓜子。”
杨信忍不住笑了。
不一会儿,宫女送上来果盘,红枣栗子糕的点心等,还有一盘瓜子,又有茶、酥酪。冯凭将人都遣散了,独留下杨信,靠在榻上,无聊同他说话。
拓拔宏在太华殿,听他父皇发了半夜脾气。
那管通被带进来,拓拔泓气得,三两步上前,当胸一脚就踹过去,指着鼻子怒骂道:“混账东西!忘八蛋!这就是你干得事儿?你还有脸来见朕!谁让你回京来的?你这上任上的好啊,狗胆子要包天了!”
拓拔宏吓得不敢动,感觉他爹化身成了恶魔,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人。他老老实实立一边,规规矩矩的,大气也不敢出。
那管通从地上爬起来,又跟条狗似的跪稳了,狼狈不堪道:“臣有罪,臣知罪。”说着说着痛哭流涕起来:“臣途中生了重病,险些丧命,这才不得不返回京城,本想等病好了再向皇上请罪。”
“生病?”拓拔泓哈了一声,又伸脚踹了一脚,“朕看你身体好的很啊?连踹了几脚都没把你踹倒。你这身体比朕还结实,瞧你那一身的肉!”
那管通跟个不倒翁似的,被踹一脚又弹起来,拓拔泓怒其不争:“朕信得过你!朕如此看重你,你就是这样来回报的,没良心的东西!朕看你是只会耍嘴皮子说大话,让你去干事,一件也干不成!”
他站在殿中,来回走动,开始数落起来。
“朕瞎了眼了!”
管通一声不敢坑,埋着头,撅着屁股听骂。
宏儿听了一会,看拓拔泓气得当真够呛,主动走上前,扶着父皇的腿:“父皇,你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
管通连忙说:“太子说的对,皇上别动怒气坏了身子,此事是臣的错,臣自己掌嘴。”伸手一边左一边右,啪啪地自己打起脸来,“皇上尽管处置臣!”
拓拔泓道:“朕处置你有何用?”
宏儿扶着他在御案坐下,拓拔泓气得心想:幸好他是让这管通秘密离京去上任的,外界还不知道。否则,他皇帝的脸丢大了!这个没用的东西,烂泥扶不上墙!
随后,他召见了刘温:“朕决定让你出任长安郡守,去接替高曜那边的事务。”
那刘温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一时眉头紧皱,颜色发灰。然而拓拔泓的脸色比他更不好看,强咳嗽:“这件事,朕只看好你。事情繁难,需要什么帮助,朕都会支持你的,你好好准备吧。”
刘温心说:这岂止是繁难啊,这是提着脑袋要送命的啊!
只不敢说。
拓拔泓那阴气沉沉的样子,脸上分明写着:你要是敢拒绝,朕现在就弄了你。
刘温只能受命。
拓拔泓又召进元子推等,共同商议人事的安排,徐徐说了有半个时辰。宏儿此时离开太华殿,回了永寿宫。冯凭拉着他的手,问他父皇那边的事,宏儿向她说了一遍。冯凭说:“受累了,这大晚上的。五岁的孩子,比我这个太后都忙。”
吃了点东西,都还没洗澡,宏儿就困的睁不开眼了。冯凭把他抱上床,给他脱了小衣,用热水简单擦了擦身,天都快要亮了。冯凭上了床,宏儿已经睡死了,露着肚皮,都想不起要抱她。
次日一早,冯凭又给他梳洗了,送他去东宫读书。冯凭看他困的,眼皮都肿了。
刚梳了妆,正用早膳,刘温来求见了。
杨信说:“八成是为了那件事,娘娘见吗?”
冯凭思忖道:“让他进来吧。”
冯凭看他伏在榻下,行了个礼,她几个月没有接见大臣了,此时望着面前这人奇道:“你今天不去见皇上,怎么见我来了。”
刘温有些紧张不安说:“皇上昨日刚刚命了我出任长安郡守。”
冯凭说:“这是好事,皇上信重你办事的能力。你好好上任去吧。”
刘温急道:“这能是什么好事。长安那边的情况,多么复杂,娘娘又不是不知道。高曜他拥兵自重,早非一日,那边上上下下,全是他的人,皇上要我去剥夺他的兵权,我这小命,去了能有好果子吃吗。这分明是鸡蛋碰石头。再说了,我又不熟悉地方的事务,怎么能担负这样的重任呢。”
他十分不满,跟冯凭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