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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益仍旧点头:“嗯。”
他们夫妻没有孩子,慧娴身体不太好。阿龙是过继的大哥的孩子。
这件事李益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慧娴是有主见的人,不需要丈夫同意,坚决把阿龙养下来了。但那之后,夫妻的关系就有点僵,李益搬去书房睡,和她打起冷战,平时休沐也不回家。
当时闹的那样严重,一向脾气好的人,竟然说出了要离婚的话。
不是当面说的,是他和大哥说,大哥又告诉慧娴的。但也只是说说,这么多年夫妻,是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就离婚的。
时间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慧娴旁若无人,自顾自的当起了母亲,李益不可能一直反对下去。但是阿龙一天天长大,李益从来也不搭理这孩子。
慧娴觉得他心太狠了。那样小的小孩子,是人看了都要心软的,但他就是不为所动。阿龙牙牙学语,每每拉着他要玩耍,叫他爹爹,他也不理会。现在阿龙三岁多了,只跟慧娴亲,不跟李益亲,见到他只是怯怯地不说话。
慧娴每每提起阿龙就很忐忑,然而看他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也就离开去收拾床铺去了。
平常不在,他的书房也每天都有人打扫除灰。床上的卧具还是春天的,慧娴想着现在是夏天了,有些热,让婢女给他换了夏天的薄被和凉簟、竹枕。用扇子赶了赶蚊子,将纱帐放下来,窗子打开,香炉里换上驱蚊的熏香。
李益确实累了,上了床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又在宫里,但环境,陈设却是他的书房,以及书房的床。冯凭在他怀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她脸色苍白,笑微微的,病好像是好了,柔弱无骨地偎依在他胸口。
两个人非常愉快,一边亲热地抚摸着彼此身体,一边甜蜜蜜地说话。你问一句,我答一句,我又问一句,都是眉开眼笑,话儿多的怎么都说不完。说一会儿累了,又接吻,叠在一块**。做完了,又翻过身来,继续搂着亲热热聊天。
屋子外面,他妻子慧娴的声音在说话。
也听不清是说什么,依稀听得出是在交代丫鬟做事,对话也是你一句我一句,又清楚又模糊。过一会,又好像听到他在叫阿龙,说:“阿龙乖,不要玩蚂蚁,地上脏。”又喊丫鬟:“快把他抱过来,不要让他戳蚂蚁,蚂蚁有毒,咬了要肿的。”
阿龙奶声奶气的,不知道哪里磕破了,还是摔着了,又哇哇哭了起来。慧娴一边心疼地哄:“哦,不哭不哭,阿龙不哭。”一边骂丫鬟:“你是怎么看着孩子的?我就一眼没看见,他就摔到月季丛里去了。你看看扎的这一脸,全是口子,都流血了。”
声音就在门外,每一句话都如此真实,却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被耳膜阻挠,进不到大脑里。门外的人只顾说话,门内的人也只顾亲热,互不干扰,只是各自做各自的事,好像不知道有彼此的存在。
一上午,李益接二连三的做梦,
梦中的内容光怪陆离。
起初还有人,还有场景,后来便看不清人,也没有具体的场景了。很多画面都像是碎片般一闪而过,画面飞速地闪来闪去,拼凑不出完整的情节。
这一觉睡的很累。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爬了一百座山似的,四肢僵硬,脑子是木的,头中一直在响。他打开房门出去,看到院子里光线明晃晃的,太阳已经越过了天井,照到了台阶和墙根上,日头到了西边。他大致判断了一下时间,快要到黄昏了。
他看到院中有胡床,想走过去,闭上眼睛,晒晒日头,清醒清醒。不料那胡床在烈日下晒了一天,烫得都能摊鸡蛋了,一屁股坐下去,他就飞似地跳了起来。
太阳还很烈呢,外面站了一会,身上就像火在烤。
他又不想待在屋里,呆在外面又被烤得不行,移到阴凉处也还是热。正感觉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慧娴来了,看到他,说:“你醒了?”
慧娴神情有些不高兴,李益问她怎么了,慧娴说:“阿龙上午玩耍,滚到月季花丛里去了,身上都扎破了。我让他不要玩蚂蚁他非要玩蚂蚁,那小丫鬟在旁边看着,也不长眼睛,就让他到处乱钻。”
李益想起了睡着时做的梦,又听到她说话,整个人有点恍惚,突然怀疑自己还没醒,还在梦中。他顿时想起冯凭了,借口要去喝水,悄悄回到房中,想看她还在不在,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大屋子,床上只有凉簟,和掀开的薄被。
第13章 兄弟
李益也不知怎么,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