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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颤抖了起来。这时,牧师宣布葬礼开始。很自然,出事后,会有针对社工的问责,因为本地报纸正在为此疾声呼吁,并撰文发于头版,暗示死去的小男孩被扔给两个瘾君子照顾,若是失职的社工能够及时将他转移到安全的环境中,他的死亡是完全可以避免的。玛蒂再次因为压力请了病假,凯对于威登一家的处理受到了调查。凯不知道调查结果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她在伦敦再找一份工作,况且现在各地方政府本来就在削减社工的人数。如果她们不得不继续留在帕格镇,盖亚会有何反应呢……她还没敢跟女儿讨论这个可能性。
安德鲁瞥了盖亚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微笑。在山顶小屋里,鲁思已经在为搬家整理东西了。安德鲁知道,他那千年不变的乐观妈妈希望通过牺牲现在的房子和山顶的美景,一家人可以获得重生。她嫁的是她心目中的西蒙,刨掉了他的臭脾气和他的不诚实,她希望能够把那些问题都抛在后面,就像搬家时遗漏的箱子……但至少,安德鲁想,搬到雷丁后,他离伦敦又近了一步。而且,他得到了盖亚的保证,说她当时醉得太厉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肥仔做什么。她还提议,或许葬礼后他和苏克文达可以去她家里喝杯咖啡……
这是盖亚第一次进圣弥格尔教堂。她一边听牧师唱歌似的念着悼词,一边任由自己的目光从布满星辰的穹顶飘到珠宝般璀璨的彩色玻璃。知道自己即将离开帕格镇,她反倒发现了这里有一些日后必定会令她无比怀念的美……
特莎·沃尔选择独自坐在所有人的后面。这个位置让她直接迎上了圣弥格尔冷静的凝视;圣徒的脚永远踩在那个头生角、臀长尾、扭曲挣扎的魔鬼身上。自第一眼看到那两副闪亮的棺材后,特莎的眼泪就没有停过,尽管她极力控制,近处的人们仍然能够听到她轻轻的啜泣声。她本以为有可能坐在威登家那边的某个人会认出她是肥仔的妈妈并过来打她,但什么也没发生。
(她的家庭已经底朝天了。科林很生她的气。
“你告诉他什么?”
“他想尝尝真正的生活,”她哭着说,“他想看看藏起来的龌龊事——你难道不明白他跟丛地搅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所以你就告诉他他可能是乱伦生下的,而我因为他的到来试图自杀?”
多年来,她一直努力调和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如今却借由一个孩子的生命和科林对负罪感的深刻理解完成了。前一晚,她听到他们俩在肥仔的阁楼卧室里谈话,便在楼梯脚停下偷听。
“……你可以把那个——你妈妈暗示的那件事完全放开,”科林粗声粗气地说,“你没有任何生理或精神上的不正常,不是吗?所以好啦……别再担心那件事了。你的心理咨询师也可以帮你……”)
特莎继续抽泣着,纸巾已经打湿。她想到自己为克里斯塔尔做的那么少,竟让她落得死在厕所地上的下场……若是圣弥格尔从那闪亮的窗户上走下来,宣布对众人的裁判,对她来说反倒是个解脱。她想听到对她自己的判决,那故去的孩子、破碎的人生与这一团混乱的局面,究竟有多少是由于她的错误造成的……走道另一边,塔利家某个坐不住的小男孩从长椅上跳下,跑了出来,紧接着就有一个有文身的女人伸出一条有力的胳膊,抓住小男孩,把他拽了回去。特莎的哭泣被一小声惊呼打断。她确信在那女人粗壮的手腕上看到了自己丢失的表。
苏克文达一直听着特莎的哭声,心里很难过,却又不敢回过头来。帕明德已经跟特莎闹翻了。要解释自己胳膊上的伤疤,苏克文达就不得不提到肥仔·沃尔。她求母亲不要打电话给沃尔家兴师问罪,偏偏特莎给帕明德打了过来,告诉她肥仔已经承认议会网站上“巴里·菲尔布拉泽的鬼魂”名下的所有帖子都是他发的。盛怒之下,帕明德说了很多刻薄的话,导致两个朋友至今谁也没理过谁。
令苏克文达费解的是,肥仔竟然把她发的那个帖子也承担了下来,苏克文达几乎把这一举动视为他的道歉。他似乎总能看穿她的心思:他知道是她攻击了自己的母亲吗?苏克文达不知能否将真相告诉新来的心理咨询师,她的父母貌似对那位咨询师寄予了厚望。还有,她能告诉那个脱胎换骨般温柔和歉疚地对待她的帕明德吗?
她试着集中注意力听悼词,却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她很喜欢劳伦的妈妈做的菊花船桨和泰迪熊,她很高兴盖亚和安迪能来,还有划艇队的女孩们,但她也希望菲尔布拉泽家的双胞胎没有拒绝出席。
(“那会让妈妈不安的,”西沃恩对苏克文达说,“要知道,她认为爸爸在克里斯塔尔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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