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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
颜靖轩派人在附近搜索了整整三日,可颜筱梓就如同从未存在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韩无期就静静地坐在悬崖口,看下面黑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底,那个面容生动的女子,就从这里坠下,他甚至没来得及与她说上最后一句话。
他嘴角扯起一抹笑,苦涩自胸臆弥漫开来,全身疼得微微发颤。
“你终究还是这样心狠,舍得下所有人,舍得下我。”他低喃,眼角酸涩,仰起头生生止住了眼眶的湿意,那日后来,圣武帝亲自赶了过来,在听到这个噩耗后身子一颤便倒了下去。他就在近旁,及时施救,将他救了回来。圣武帝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凄怆,韩无期心酸地与他对视,读懂了那个王者的眼神。
那是一个父亲,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之际最深沉的绝望。
五日后,宋齐国为颜筱梓举办了盛大的葬礼,以公主的名义立了个衣冠冢,葬于皇陵之内。韩无期在她常穿的绛红色衣裙面前立了许久,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掉,再也没有回头。
这场宋齐立国以来最大规模的起兵,因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被圣武帝压了下去。依照颜筱梓的遗愿,五万人悉数释放,发放回祖籍地,且在各个官府留了案底,再不得入皇城。
程复属于编外人员,一开始颜筱梓便答应了隐瞒他的身份,因此并没有得到相同待遇。恢复自由身那一日,五万人朝着皇陵的方向齐齐下跪,偌大的皇宫外,一众黑压压的虔诚表情,连同那位曾给宋齐国掀起巨大风波,又芳华早逝的公主,成了宋齐国此后很多年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竺青在颜筱梓葬礼那日终于现身,出殡那日,他就跪在皇城之外,以额触地,眼中水泽一滴滴滚落地面,清俊的面容涌起巨大的悲伤。
但无论如何,逝者已矣。
离开皇城前,圣武帝召见了韩无期。
他坐在高位,居高临下看着这个与女儿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纠葛的男子,沉沉叹了口气,道:“孩子,你不要怪她。”
韩无期垂眸,声音波澜不惊,“我不怪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到她,我不会放弃。”
圣武帝沉沉叹了口气。
年轻人的爱情总是这样,他想,他是真的老了。
此后,韩无期开始在宋齐国各处行医,每到一个地方便开个简单的医馆,只停留短暂几日,在没有打探到颜筱梓任何消息后毫不犹豫地离开,再奔赴下一个地点。
一年时光,匆匆而过。
这一年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圣武帝年事已高,在经历女儿失而复得又再度失去之后日渐苍老,提前将皇位传给了太子颜靖轩,只在幕后给予指导。
程复回到了医仙堂,依旧制药行医,但每每想起那个女子,心中总是唏嘘无限。
傅秋回了百草谷,在韩无期离开后接任行医事务,沈陌璃也开始全心学习医术。竺青也去了百草谷,照料母女两人的日常,每隔十天半月出一趟远门,去看望韩无期,顺便打听颜筱梓的消息。
日子一天天的过,一年时光悄然而逝,那个纵身而下的人,始终没有音讯。
这日竺青停在韩无期暂时居住的小屋内,怔怔望着窗外,长久的沉默后,对韩无期道:“今日是她的生辰。”
韩无期停了手中的笔,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目之所及一片萧索,像极他此时的心情。
回身看着目光茫然的韩无期,竺青低低叹了口气,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真的……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韩无期垂眸,声音里透出几分萧索,“我说过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一日未来,我不做他想。”
窗外有雪飘落下来,初始极细小,渐渐地雪势转大,被凛冽的寒风吹着,如同破败的棉絮,飘得漫天满地一片雪白。
同一日,胧月国,萧城。
雪花自天空飘落而下,作为胧月国的皇都,萧城位置偏南,极少有这样的大雪。天色虽暗沉,出来看雪景的人却不少。
一个穿着厚厚对襟棉袄的丫鬟焦急地追在前面那女子身后,口中不停喊着:“小小姑娘,你走慢些,路滑小心别摔了!”因脚程不及前面那人快,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她急得眼都红了,前面那女子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忙紧着几步上前,气喘吁吁站在她身侧。
女子仰面看着纷纷落落的雪花,虽有绯红色锦袍罩着,仍显得身材纤细。领口处一圈厚厚的貂毛衬得她肤若凝脂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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