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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少年意有所指的问道。
为了避开他。孟天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那个人,可是越是靠近,心中的不安越是强烈。
正在他晃神的时候,一个人步了过来,竟是宋沧玖。女人施施然的看着孟天渊,开口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几近午夜,即使是再热闹的灯会也会慢慢萧索下来。街道上逐渐变得空旷起来,只余盏盏纸灯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孟天渊回到客栈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人,床铺也没有动过的痕迹。男人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恍惚了一瞬,便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算不上直觉,只是身体下意识就朝着一个方向行动起来。无论是记忆还是情感酝酿的结果,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一直深嵌在骨髓里,随着时光的磨砺被不断加深,构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引力,带动着他到达那个人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个郊外的荒芜地带,在这种盛大的节日背后永远是最会被忽视的地方。枯树残垣,即使是春风也不能为这里带来一点绿色的生气。然而原本巨大焦黑,已经死去多年只剩残壳的古木此刻却被一盏盏柔黄的天灯所点缀着。仿佛一棵巨大的梨树,在黑夜中燃烧了整个生命般盛开着大朵大朵的白花。而与那花朵几乎融为一体的是月漠白同样一身洁白的身影。男人在树枝间轻盈的穿梭着,在每一个树枝上绑上悬浮着的天灯。一身白衣被莹黄色的灯火点缀的影影倬倬,美好的不真实。
孟天渊确实没有做过河灯,他只会做天灯。因为魔教处于群山之巅,没有河。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那几天,他和月漠白会偷偷溜上后山,放上两盏亲手做的天灯。只不过即使是放上去那灯也不会飞上天,因为为了不暴露魔教的位置,天灯绝对不可以飞远。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孩子一手扯着一根绳子,绳的那一头绑在天灯上,就像在放纸鸢一样。手中执着的拽着那细细的一根绳,仿佛在拼尽全力拽住那唯一的一点光亮,唯一的一点慰藉。
正巧这时月漠白也把灯挂完了,坐在树枝上荡着腿。在一片灯火斑驳中向下望去,正好与孟天渊望过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几乎是下意识的,嘴角牵起了一个笑容。孟天渊看着树枝上的人,仿佛跨越了时光看见了当年那个肆意潇洒笑得一片爽朗的少年。春风暖十里,百花映初年。真正灼了眼的不是什么桃花,而是花一般的少年。一见倾心,可从不是玩笑。这个人是他的光,也是他的命啊。
“天渊,你来得刚刚好。”月漠白从树上跳了下来,手中牵着一把绳子。转过身面对着孟天渊道:“这里不是魔教,不用顾及那么多。今天,我便让你看看天灯真正飞上天去的样子。”说着,手上一用力,树上那些牵引的绳子便同时断开了。
一时间,那些天灯宛如被惊飞的鸟群,全部离开枯木向天空四散飞去。晃晃悠悠,逐渐布满了整个天空,仿佛夜幕中最耀眼的那一片星海。而在那之下,白衣的男人双眸中含着比那片星海还要耀眼的光芒向孟天渊走了过来。暖黄的光四面八方的倾泻在他身上,美丽的仿佛最高贵的神明。然而在这片注定要属于浩大天幕的流火下,谁又不是渺小而又谦卑的呢?即使是完美如神明的人,眼中小心翼翼的期许和恋慕也会让他瞬间卑微如凡人。
孟天渊突然感觉眼中生涩,也不知是被这漫天灯火温润了眼,还是被面前之人灼痛了心。
“根交于下,枝错于上。杆木相贴,生死同随。”不知何时月漠白已步到身前。两人不过一步之遥,连呼吸都交错在一起:“天渊,你可知道这树叫什么?”
鼻息拂面,被喷洒到的皮肤不受控制的灼烧起来。孟天渊感觉脑中有些空白,却见面前之人笑道:“连理枝,又名相思树。虽已枯死,却也不离。那你可知,我的相思在何处?”
此时两人离得极近,仿佛下一秒就会身形交错,唇齿相依。孟天渊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银白色双眸,眼中却突然闪现出另一双同样的眸子。只不过这一双染着血,映着寒色,带着疯狂和决然。还有那似乎无边无际的恨意和哀伤。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
一声嘶吼在脑中炸开,孟天渊突然沉下脸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地道:“我不知道。”
月漠白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强行逼出个笑容道:“那我若带你踏遍山川,你可愿……”
“我不愿意!”孟天渊声色俱厉的打断他:“教主,麻烦您看清事实好吗?从一开始您就没有问过属下的意愿,强行把这些相思施加到属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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