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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是我的妹妹,我会追赠卡诺的军衔和爵位,赐予你应有的头衔,让这个孩子继承他父亲的荣耀!可是偏偏是你!”皇帝的手指扣进了碗沿,微凉的汤汁险些溅射出来。
“如果别的女子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柯依达!”皇帝厉声,“不要挑战朕的耐性!”
“皇帝陛下!”赫尔嘉再也忍不住,掀开帘子跑进来,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下官惶恐,请陛下不要在为难公主了!”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皇帝的怒意更甚。
“下官失礼,但是陛下。”赫尔嘉趴伏在地上没有动,“请陛下想一想芙妮娅大公妃和安瑟斯皇子殿下吧!”
皇帝的肩头一耸,苍冰色的眼里闪过一丝莫可名状的光芒。
“如果没有公主殿下,就算大公妃殿下因为产后失血不幸去世,但是没有公主殿下的保护,安瑟斯皇子殿下又怎么能够平安地降生呢!公主自然殿下不会拿这件事和陛下讨价还价,但是陛下,为什么不能够看在她曾经保护过您的儿子的份上,保护她的孩子呢!陛下,您已经为人父母,芙妮娅大公妃拼却性命也要诞下孩子的心情,公主殿下想要保全心爱人留下的唯一血脉,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呢!”
这红头发的女子声嘶力竭的喊着,皇帝一时听地怔住,许久没有说话。
执碗的手禁不住地颤抖,终于恨恨地甩手,一道弧线斜刺里飞出砸在墙角,碎片四散飞溅。
年轻的皇帝回过身来,满目怆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便缓缓地走了出去,赫尔嘉方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匍匐着过来扶起她的主官,却见柯依达颓然松下肩膀,双手撑着地面望着皇帝萧条的背影,仿佛悲从中来一般,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从帐篷里走出来的时候,林格·弗洛亚正侍立在外面,低着头肃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只依稀看见线条明晰硬朗的下颔,皇帝借着余光打量了他一眼,抬头看正午时分天空里厚厚的云层,蓦地轻轻哼了一记,带着微微的冷意。
“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林格卿?”
敏锐捕捉皇帝言辞里不寻常的气息,神鹰军的副军长微微耸了一下肩头:“下官有负陛下所托。”
“为什么,你也认为朕这么做是错的?”
“下官不敢。”林格的声音有些急促,却依旧没有抬头,停顿了片刻仿佛是在寻找合适的言辞,“下官只是……只是有点不忍……”
“不忍?”皇帝细细的咀嚼这几个字,苦笑一下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弗洛亚家族的人何时也会不忍心了?”
“刚刚失去挚爱又要失去腹中的骨肉,即便是对殿下这样坚强的女子也实在过于残酷了。”林格没有正面回答皇帝的问话,“陛下固然没有错,但是殿下会伤心,也会因此而记恨陛下的。”
皇帝良久没有回应,等到林格几乎以为就要这样结束这场谈话的时候眼前海蓝色头发的男人却是冷冷道了句。
“你们说的倒是轻巧!”
“皇帝陛下?”
林格·弗洛亚略微惊异的抬头,正对上皇帝苍冰色的眼睛,阴郁复杂的情绪涌动良久,潮水般地渐次散去,终于恨恨丢下了一句拂袖离开。
“柯依达任性伤心朕可以理解,可是林格卿,朕看最近你的脑子也开始不清醒了!”
被主君训斥了一顿的神鹰军副军长,面部的肌肉微微僵硬了片刻,抬头看看毫无生气的阴霾天空,仿佛反省似的的闭了闭眼睛。
下午的时候天气不见转晴,反而淅淅沥沥地下了场雨,仿佛哀悼什么似的,被打湿的地面和灰蒙蒙的天空似的连成一气色调黯然,柯依达在赫尔嘉的怀里哭累了,便在这滴滴答答的雨声里沉眠,直到傍晚时分才醒转过来。
彼时雨已经停歇,空气里飘着泥土清新的气息,夜幕似在水中浸过一般,空旷而辽远。
“我失态了吧?”
帐子里没有点灯,暮色已经渗透进来,借着淡白的天光,坐在梳妆镜前里面自己的倒影,女子微微挑了挑唇角,流露出一丝自嘲的其次,容颜平静如水,却依稀显得有些憔悴,苍色的瞳眸荒芜而空旷。
赫尔嘉替她梳理披散下来的头发,想起这女子罕见的失控的样子,心下有些微微的凄然。
“不……”她下意识地否认,却又想了一想,努力找出安慰的词语来,“骨肉连心,殿下的反应时在清理之中的……只是事已至此,就算是为腹中的胎儿,公主也不应该过于悲伤,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