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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有贵女的酒杯未拿稳,掉在了地上,声响清脆。世人皆知将军幼子容色出众,常常被拿来举例的,便是景乐十四年,镇国将军庆功宴上这一晚。徐家幼子殿前的抬眸。眼迷花,色乱月。当然,徐禾不会知道这些的。这些他看来莫名其的评论。他之后四年都在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春夏秋冬,四季交叠,国书院走道上缠满红柱的藤蔓,枯谢又开。他一直把玩的东西,也换了好几样了。十四岁几乎是转瞬即到。这四年里,从任务上讲,他没有半点进展。却又不能说一事无成。他在工部,混出了点小名堂来。天天去那里搞东搞西,该认识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了。当然,该得罪的人也得罪了。有人爱,也有人嫌。毕竟他总能遇到一些老古董,死命拽着那错误的理论,倔得跟牛一样,不肯悔改。景乐十八年春。京城,平阳街,一间酒楼。从心惊胆战瑟瑟发抖的工部新人手中,接过他那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图。徐禾面无表情,问了句:“又是那新来的张大人?”官职低微的新人大气都不敢出:“张大人硬要改,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住!他他他他,他还说,还说……”徐禾手捏着纸,“还说什么。”兄弟你能不能利索点。新人真要哭了,心里把那屁事多的张大人骂了个半死,“说他风光霁月,再怎么都不会为权贵低头,坚守正义,错的就是错的,死都要死的清清白白!”“……”牛批。徐禾一脸无语。这工部是从哪里招来的这么个有个性的人。瞬间他就变成了仗势欺人的坏人,而他自己就成个为真理万死不辞的英雄。真的牛批。“他竟然那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干嘛就非要把我的蒸馏装置给拆东拆西呢?”这东西明明就是他们求着他做的啊!徐禾郁闷:“玻璃很难做么?”原材料步骤他都写的清清楚楚。非要化学方程式拍他们脸上才肯信?妈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怎么就那么难!艹,好不爽哦。徐禾慢慢收起纸,皮笑肉不笑,他心情不爽,就想怼一下人:“用铁来做烧杯烧瓶。做蒸馏管,张大人真是个人才。你快回去,问问他这铁得是何方神物,是从他聪明无比的大脑里取出来的么?哦,记得让他擦擦锈。”“……”夹在中间做人的新人,在这里挨了徐禾一顿怼,把话带回去,果不其然又挨了张大人一顿怼。张大人暴跳如雷,气得咬牙切齿,他觉得内心的使命感和正义感被一个尽异想天开的毛头小子给侮辱了!不能忍!“那臭小子在哪!我今天忍不了了!”张大人捋着袖子叫上了一帮人,拎着吓得眼泪鼻涕横流的新人,气势汹汹逼到了明月楼——他决定了,他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给这臭小子一个教训。徐禾拿着筷子沾着水,刚好写到二氧化硅,楼下就传来一声气非常足的叫骂声,“兀那臭小子!你给我下来!”“……”卧槽,这张大人脑子里怕不是灌了铁,是灌了二氧化硅吧。他抬手掀开楼阁畔的帘子,把一脸的操蛋收起,冷漠地往下看。那张大人由前面两个侍卫带路,提着衣摆,气得颤抖正往楼里闯呢。徐禾发出一声冷笑。而他的笑声引起了最前方一个侍卫的注意,在过门槛的当口,就这么抬头一望。——明月高楼,杏花细细,黑色锦衣的少年,雪肤花颜。隔着初春早晨,尚未散的雾,一眼惊鸿过。一人倾国色。他脚一滑,摔在了明月楼前。而他后面的人,撞上他的背,也摔了下来。哎哟一声,也张大人同样没注意,扑腾倒下。于是徐禾就这么看着,他们跟傻子一样,整整齐齐摔在明月楼前。徐禾嘴脸抽搐。……妈的,工部这是要完??? 不详徐禾真是没眼看那张大人,收回视线,拿出张纸,把他没写完的化学方程式给补全。张大人摸着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气势汹汹地上来,进门,怒指徐禾:“兀你小子——”啪。话还没说完,就被徐禾糊了一脸的化学方程式。张大人瞬间脸黑,气鼓鼓地,把纸都吹了起来。什么玩意?徐禾起身,拍拍手,道:“来,先别急,你先把这个看懂了再来跟我说话。”他纯粹就是不想理这人。等天璇老头回来,自己清理门户吧。张大人在明月楼前摔了一跤,气势就虚了不烧,再被徐禾这么冷眉冷眼的说一句,一下子就怂了,根本就不敢直视他的脸。直到徐禾走出楼外,他才把手里攥着的纸张开,一看。半圆不圆,绕来绕去的一堆字母。张大人愣半天,以自己的方式想明白后,又一口血堵在喉咙,怒发冲冠:“徐禾——!”这臭小子居然画符诅咒他!真是用心险恶!徐禾出了门,没听到张大人跳脚的怒吼。他挥了挥袖子,抖下出楼时飘落在他身上绿色的叶。他今天本就是偷溜出来的,等下还要回宫去。明年就是他科举下场时,在国书院里,课业少了不少,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复习书籍,空闲时候就很多。而且天璇老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专门跟国书院里的博士打了声招呼。博士们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