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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渐渐转身,低垂着头:“回皇上,欧大人一直心怀愧疚,直到今日才放下心中重负,可以安心度过余生,他已经带着娘娘离去。”
司马昭颜竟笑了起来,他理所当然认为福公公是受了夕莲的教唆,一起逗他。他双手叉腰笑道:“离去?那她有没有说去哪里啊?”
“老奴不知。”
“噢,那朕出去找找她!”司马昭颜饶有兴致出了寝帐,在四周转了一圈。
福公公紧随其后,喏喏道:“皇上,真的走了。”
司马昭颜盯了他一会,表情渐渐呆滞,口里平静说:“怎么会走?她发誓不会离开我。”
“皇上,木已成舟,无谓再要强求。将来,您有新的皇后,有新的妃子,何必执着于被世人视为惑乱天下的女子?这对皇上的前途无益……”
司马昭颜一把拽起福公公的衣襟,惊恐问:“她去哪儿了!?快说!她往哪儿去了!”
他如此慌乱、无助,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再也找不到家的方向。夕莲,那是他的温暖之源,没了温暖,他还会一直畏寒、一直到死了也再感受不到温暖!
几位大臣闻讯而来,见福公公使了个眼色,几人顿时跪倒在地,异口同声进谏:“皇上,请以江山社稷为重!及早回宫,铲除叛军乱党余孽,重整朝纲!”
司马昭颜急促喘着气,茫然望着前面一大片热闹和喧嚣,他语无伦次对福公公说:“找她……我要找到她!找不到她,我不回去!我要找她回来,她离开我会折寿十年!夕莲去哪儿了?福公公……我不能没有夕莲!”
浑身热血都好似涌上了头顶,他的面色却是煞白如纸,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上了马,不知道自己怎么冲出的营地,更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夜风在耳旁呼啸,视线模糊不清,马蹄“嘚嘚”震得每一寸肌肤都在疼。她发誓了发誓了!为什么不守誓言!
一群人纷纷上马紧随其后,呼喊不断。侍卫点起火把追了上去,无奈司马昭颜疯了般策马疾驰,任谁也赶不上。
福公公拼了老命也上马去追,被远远撂在后面,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皇上已经失去理智,夜路漆黑,如果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他只好咬咬牙,在后面大喊:“他们往西边走了——!走不远,叫皇上慢点!”
福公公的话语一声接一声传到司马昭颜耳中,他急忙拉住缰绳,回过弯来朝西边的小道驶去。福公公紧张万分抓住马背上的鬃毛,吓出一身大汗,见皇上非但没减速,反而更快了,愈加后悔。
一树月华,银光透过树叶筛下,马车如洒上了碎银子般。
欧敬之眉头紧蹙,幸好有云姬事先备下的药瓶,他简单替夕莲包扎了额头。她疲惫蜷缩在角落里,不知睡了还是没睡。身为父亲他怎能不心疼?可是夕莲继续留在司马昭颜身边,只会受伤害!她哪里知道陪伴君王的路有多苦!她哪里知道在宫里毫无靠山是多危险的事?
他沉沉叹了声,夕莲忽然从甲板弹了起来,瞪大双眼说:“他来了!”
欧敬之惊诧,侧耳倾听,果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夕莲从车厢钻了出来,望着寂静的黑夜,嘴里喃喃道:“他来找我了,父亲!昭颜……他不会放我走的!”
欧敬之咬咬牙,捂住夕莲的嘴,拖着往车厢里塞,“夕莲,躲起来!你不能跟他回去!我不能让你再去宫里受苦!”
夕莲没有挣扎,哀怨的双眼紧紧盯着欧敬之,她轻声说:“韦娘留在父亲身边,苦吗?为什么她仍然坚持了这么多年?因为她爱你,就像我也爱昭颜,父亲……”
欧敬之伤心搂住夕莲,哽咽道:“我不能让你重复她们的路,夕莲啊!你若是过得不好,我如何能向她们交代!”
“可是这样离开,我更加过得不好。”她幽怨举眸望着他,“我知道回宫以后会很苦,可是我的孩子、我的夫君都在那里,那是我的家,再苦,也是我的家。”
夕莲渐渐离开父亲的怀抱,毅然跳下马车,朝逼近的马蹄声飞快跑去。
满天星光下,她步履翩飞,宛若精灵。纤足点地,仿佛一点即盛开了一朵妖娆的莲花。
她挥着手臂朝零星的火把狂喜呼喊:“昭颜——”
她清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绵延,马儿随着长长嘶鸣。司马昭颜看见黑暗中纤弱的身影,鼻子一酸,扔开缰绳飞跃而下,冲上去紧紧抱住她,紧紧按住她的头,紧紧贴在她耳边低声啜泣:“为什么要走?你发誓不离开我!你不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