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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的给出卖,意志再坚定的人就受创愈剧。
甚至最后会让人改变了信念。
改变了一生。
绮梦虽然难受,但言宁宁的那番话,他还是有听进去的。
听了之后,她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生气、愤懑。
至少,她同意了一点:听起来,言宁宁至少还有“出卖”她的理由。
——只要有理由,绮梦倒没那么悲愤了。
她问李菁菁:“你呢?是不是也有满腹的不满?”
李菁菁低下了头,只说了一句话。
她赫然道:
“对不起。”
只三个字,就不再说。
绮梦笑了。
“菁菁是一个人物,还是你爽快。”绮梦道,“我没有看错你。”
这时候她居然笑了,居然笑得出来,还充满激赏之意。
听她的语调,已迅速冷静下来了。能平伏心情得那么快,连五裂神君也大为叹服:
他一向爱慕这个女子,为她中年没有家,为她黑夜没处睡,为她冒尽风和雪,为了她,他甚至甘冒奇耻大辱,愿意俯首称臣。为她,他千里跋涉,久留这不毛之地,还跟他厌恶已久、斗争多年的人,争风呷醋,并共事一妻。如此荒谬的侮辱,为了她,刚烈的他都一一忍受下来。他能那么忍耐,连他自己也觉得惊讶,朋友也认为不可思议。
思前想后,他会“忍辱偷生”,都是为了对她的情深不可底止。
他爱她的一切。
他爱她美,
他爱她艳。
他尤爱她那一股一般女子所无的英气和明断作风,还有那一种平常女人所不能为一是一、二是二、恩怨分明、大是大非的磊落风姿,就像现在身涉险境,人遭凶危但依然不改的侠气英风。
他爱煞了她这些。
所以他才为她不惜一切。
可是他现在却一筹莫展:
他的最好的敌人,也是最好的朋友,仍伤得在他怀里,而他所爱的女人,已在敌人的利器下,随时丧失性命。
——以往只要他深深恋上的女人有难,他就算干冒奇险也必以身相救,可是,这一次,他还能救她吗?
他想救。
也要救。
但他怕一个人。
这个人正在他对面,一半身子在月光下,一半身子仍在阴影中。
他相信,只要他一动手,对方一定会动手。
他怕万一他解不了绮梦的凶危,反而,使得这已经凶险已极的局势更凶更危。
——如果白蝙蝠不是身负重伤,要是程剑萍仍未给言宁宁胁持,或许……还可以一战。
此际,要突围就得要有配合。
他抬头,好像要祈求上苍。
其实不然。
他“求”的是屋顶上那名汉子。
——至少,那儿还有他一个朋友,只要大家有默契,配合得当,也许,还有解围破凶的一些机会。
人人都知道:危中有机,问题在于人在凶危之中,能不能分辨出何者为危、何者为机?能不能在千钧一发的危险的刹那,把握住那稍纵即逝的契机?
说是容易,危中有机不易得,危中有险倒常遇。
那屋顶上的汉子,徐徐的把单提着的腿子放了下来,长叹道:
“唐化,找你还真不容易,千山万水,年复一年,没想到你居然窝在这里,变成了个小姑娘,还一直偷偷摸摸跟吴大人两相依。”
那半在黑黯中的唐化,眼睛正发着亮,好像一个美丽的少女忽然在美好的睡眠中陡地睁开了美丽的眼瞳,那里面还残留一个恐怖的噩梦。
那屋顶上的汉子一步一步的从屋脊上走下来。
他走得很从容。
屋顶很斜,屋瓦布满了青苔,而且垮了多处,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只鹰,这样走着也极容易坍塌了下去。
可是这人走来轻松平常,脸不稍红,气不略喘,就像跟走在他家的后院没啥分别似的。
看到这样子的绝世轻功,连叶告、何梵都不禁“噫”了一声,罗白乃更是直了眼。
这人一面轻轻松松的走着,一面还轻轻松松的说:
“没想到,我们天翻地覆要找的唐化,却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而且,还是个只会暗算人的家伙——不是你暗算人,就是你叫人暗算人——实在耳闻不如目见,唐化唐化原来只不过是一叶野花,实在令我太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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