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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
机械厂的工人在县人武部的军械库领取了一些武器,加上厂里原来就有县人武部的枪械修理车间,所以也囤积了大量枪支弹药。
这个厂有一千多工人和家属,是红州县的第一大厂,也是“县总司”扼守红州东边的一大据点,而且工人们全都支持“县总司”。它控制着红巴公路,“巴水革联”进攻或者撤退只此一路别无他途,所以机械厂是第一个必须拿下的据点,它的命运在六月中旬的那次会议上就已经决定了。
“巴水革联”的人不熟悉县机械厂的地形,“地直总部”派出四号头头俞一方协同指挥,很快制定出作战方案。“巴水革联”首先在机械厂的东北方向打响,由于这里地势低洼,只能仰攻,所以他们把声势造得很大,借以吸引防守者的注意力。北面是地区果园场,也是“地直总部”旗下一个组织,与县机械厂的大门只隔着一条公路,因为有一个小山包高出县机械厂,是这一带的制高点,县机械厂调集重兵死守这里。南面地形复杂易攻难守。“巴水革联”分兵攻击这里,只要冲过那片梨树林子,占领与县机械厂一墙之隔的地区福利院,县机械厂只能俯首就擒。此时县机械厂已被死死围困,四面楚歌,濒临绝境,不得已县机械厂派出兵力强行占领了地区福利院,把一大群半痴半傻的智障人和残疾人统统赶走,临时在墙上掏洞就地防守。可怜那一大群傻子并不知道大祸临头,在干部和管理员的带领下嘻嘻哈哈地往外走,就像赶大集一样热闹,这倒是这场大武斗中一个颇为有趣的场面。“巴水革联”把突破口选在这里是原来就制定好的计划,这个方向集中了他们的主力,全都是复转军人,连基干民兵都不要,可见是志在必得。
武斗刚开始时,县机械厂的人还能对等还击。
此时俞一方把两挺马克沁水冷重机枪调到南边,把高射机枪也调过来,再加上五六挺轻机枪,以强大火力压制住对方的火力,掩护“巴水革联”对福利院发起猛攻。半个小时后县机械厂防守福利院的人抵挡不住,仓惶回撤到厂区,依仗车间厚厚的墙体进行最后的然而却是毫无意义的抵抗。
其实当围攻机械厂半个小时后,肖国雄就已带领人马朝龙头山方向撤退,并命令封老大的“知青革司”抢占龙头山,控制了这个俯瞰全城的制高点。而肖国雄则带人撤往红州北部山区,那里是“县总司”的天下,从这个意义上讲机械厂已无坚守的必要。
机械厂虽然有一千多人,除了老弱病残、妇女儿童和回家度假的干部、工人以外,真正能拿枪战斗的只有二三百人,面对十倍于己的兵力疯狂围攻,渐感不支。此时电话已被掐断,援兵又不来,而且已有两人被打死,多人负伤。
在这种情况下工人们已是兵无斗志,厂革委会主任只好叫人把白床单绑在竹竿上,伸出围墙左右摇晃,宣布投降。
从打响第一枪到机械厂缴械投降,前后不到两个小时。铁夫和季建设的父亲季广生到机械厂去看武斗以后的情况,铁戈和季建设也悄悄地尾随其后。
机械厂一派劫后凄凉:三百多名参与武斗的工人全都被捆绑起来押上卡车拉到巴水县城,厂里的集体宿舍和私人住宅被洗劫一空,一片狼藉。家属区妇女和孩子们一个个呼天抢地哭得泪人似的。
两具尸体躺在围墙下,一个头部中弹,天灵盖被打飞了,显然是被高射机枪击中,血和脑浆流了一地。另一个则是从二楼平台上抬下来的,据说这人是一名机枪手,他被一颗子弹击中左肩,子弹穿过心脏、肺部和肝脏,从右侧胯骨处钻出,当场毙命。这个人被扔在地上,一双无神的眼睛茫然瞪着天空,几只很大的黑蚂蚁在他的脸上肆无忌惮的爬着。
铁夫从一个军人的角度看问题,他满脸不屑:“老季,你说这仗咋打的?攻坚的一个没伤,防守的倒死了两个。这机械厂是谁指挥的?纯粹是个蠢材!要是我指挥,西边的水稻田只要两挺机枪就可以封住,那一片开阔地谁能过来?北边厂门口的公路几只冲锋枪就能封的死死的,东面居高临下更好防守,倒是南边那一片梨树林子要注意,那里的地形地物是隐蔽人的好地方……”
“算了吧老铁,你当是打日本人和国民党啊?咱们那时候消灭了敌人要立功,现在打的都是阶级兄弟,运动完了谁不怕共产党秋后算账?你指挥得越好,防守得越成功,死的人越多,你的罪过就越大,这么多年的政治运动你还看不明白?”
季广生这番话说到点子上了。
东边县机械厂被解决了,西北边龙头山一带的枪声却是一阵紧似一阵。
铁戈连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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