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歌谣(第1/2 页)

“欲鬼!？”

如玉郎脑海中蹦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那段文字。

《揽妖录》载:

「欲望之妖，不见诸图，史册无载，不属阴阳，无形，无味，无色，伴人如人伴君之久矣，无技灭之。

人恒有欲，生之欲妖，既人欲所养，灭欲方能抑之。」

传世古籍上，罕见的记载着抑制其的方法。

只要是人，只要有欲望，就会形成欲鬼......只待合适时机便会出现。

欲望膨胀，欲鬼愈强，人便愈弱，直至死亡。

韦任清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推着如玉郎退出房屋。

外面的贾随安担忧地问:“怎么样药爷......能解吗？”

“能。”韦任清尽量做出一个平淡的表情，“但我们需要知道一些信息。”

“什么信息？”

“比如她的爱好之类，或者平常有没有非常想要去做的事。”

三人围坐在房屋外的柴堆上，欲鬼尖利的笑声正渐渐减小，隔着几道墙壁，邪气无法外露。

贾随安思考半天才回答道:“我祖母没有什么具体爱好，平常就砍柴种地，每天给我摘好吃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并没有什么不正常，就是前几日开始，出现了怪事。”

“忽然变成这样的吗？”韦任清想到了什么又问，“家里有没有其他人？”

贾随安摇头。

“爷爷去世早，老爹抽去做兵丁，母亲生我时难产，我从来没见过我的母亲。”

“......”韦任清嘴唇颤抖。

这样孤苦伶仃的家庭，是最应该抱有一丝美好希冀的家庭，同时也是欲鬼多发的地方。

“爷爷去世多久？”

贾随安掰着手指头，数了又数:“好像有七年了。”

“七年太久了，你祖母的‘欲’应该不是你爷爷。”

韦任清有不好的预感，深吸一口气继续问。

“你老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年前。”

“可能是思念成疾，给了欲鬼机会。”

如玉郎说。

韦任清赞同，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唯一的念想就是远方的儿子，滋生欲鬼理所当然......不过那么强大的邪气，她的思念，恐怕有如洪水滔天。

“我们还得确认确认，明天，胖子我们一起跟着她走，看她去哪里。”

“好!”

贾随安察言观色，小声询问:“事不大吧？”

“放心，我有办法帮助你。”

韦任清露出夹着菜叶的牙齿。

哄着贾随安回家休息，两人随随便便就在小山坡上过了一夜，第二天大早，去到酒肆找到了被人灌醉的马夫。

他还未清醒，靠在马车旁支支吾吾。

“我没醉......没醉......”

韦任清无奈摇头，塞了几两碎银在他口袋里，随后留下一张纸条，让马夫再等他们一天，如果还没有返回的打算，马夫可以自行离去。

办好事，填饱肚子，太阳也移到头顶。

重新回到贾随安小屋，见他遥指远处的大树，有一个缓慢离去的背影。

“离去之前交代你什么？”

韦任清问。

“和往常一样，饭有，饿了吃。”

韦任清颔首，并没有着急着跟上去，而是来到了她的房间。

早就注意到了桌上的那几封信。

它们被藏进一堆祈福消灾的小玩意下，韦任清小心翼翼掏出，信封上的字迹十分工整，落款是她的儿子。

日期是一个月以前。

进入兵营，辗转四方的儿子，寄给思念如水的母亲，告诉她，自己如何英勇，如何开心，请照顾好孙子，不久就会回家。

丝毫没有提及一点儿关于战争的事情。

这只欲鬼是因思念而起不会错。

塞回皱巴巴的信，韦任清带着如玉郎，跑向远处而去。

没有了定心丸，两人不敢冒险，凭着双脚追上健步如飞的老奶奶。

气喘吁吁。

他们翻过一座又一座山，跨过一条又一条河，一直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老奶奶才终于在一处山谷里停下。

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默默看着山谷缝隙。

阳光正透着缝隙投到她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