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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地低语,
它的爱至诚至深。
他用手掌从自己脸上抹过。总是就是这样的:他的所爱是什么?他愿意为之牺牲的是什么?始终是那个使命。他热爱那使命并愿意毫不畏惧地为它去死。尽管,事实上,他并不相信他真正地就到了非死不可的境地。一个追求上帝的人如何可能感觉不到安全呢?
当他的工作面临较大一点的困难——不那么安全,不那么有把握获胜——的时候,他便决定逃避了。这只是偶然地巧合吗?他们遭遇了这么多的挫折。危险一直在不断地增长,每一个角落里都会有叛变躲藏。他以往从未在心里明确地感受到恐惧——他的激情压倒了恐惧,然而,当他的激情过去之后呢?他便决意要逃跑了。
他所爱的是什么?也许他爱那使命胜过爱上帝。
漫游者……急速地奔走,穿过茫茫黑夜。
可那是篝火呢,还是曙光?
是慰藉的爱呢,还是死亡?
一根树枝轻轻地敲了一下窗玻璃,像是什么窥视者想要进屋来。有那么一秒钟他觉得是不是他们来了。史密斯抬起头来,绝望地注视那像手指一样向他摇晃的树枝。不是他们。不可能是他们。他们都陷在那个他当初有意要他们留下来的地方。而他自己却逃走了,或者说,他在努力地逃走,逃到了鲸鱼的肚腹里。他伸手去拿书架上的圣经。他的手指才不经意地碰到书口,这些话便从他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我绝不能逃避你的圣灵!我绝不能逃避你的存在!如果我到天上,你在那里!如果我去到死人的地方,你也在那里。那怕我乘着黎明的翅膀,那怕我潜往大海的深渊,你的手也仍然在指引着我,你的力量仍然在支持着我。
“主啊,”史密斯喊出声来,“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呢?我不值得你把握我。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对你现在已经没有用了。我已经不在你的目光眷顾之下,我如何还敢期盼回到你的圣地呢?”
树枝狂乱地敲打窗户,整个小屋都在发抖,好像要被拔起来扔到一边似的。忽然门砰地一声给吹开了,风像搜寻追逐的精灵,挟着雪花涌进屋来。史密斯从圈椅里跳进来,使尽全身的力量才把门猛地关上。有好一阵,他靠在墙上喘气,然后他一下子瘫到地板上。树枝更加猛烈地抽打玻璃窗,直到它哗啦地一声碎了。风裹着雪灌了进来。那根树枝从窗户洞里伸进来,明明地指向他,像是在指控他。
现在他觉着害怕了。他害怕自己不能够摆脱这种绝望;害怕自己的心再不会被真理感动;再不会为经上说的、为认罪的感觉、为爱所感动。更为糟糕的是,他已经失去了信心的激情,他害怕自己失去了信仰的习惯。他哭了,热泪涌了出来,咸咸的,像是鲜血。
第三十章
我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喜欢到我祖父的卧室里去玩。这是一个与外面不相关的世界。它有一张很大的床,床上有厚厚的羽毛垫。屋里还有好些各式各样的摆设……嗬,这么多的摆设。我祖父有好多属于他个人的小玩艺,记载着他才知道的回忆的纪念品……每一个都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故事。这是一个人生回忆的百宝匣子,一个供他逃避的时间和空间。
他年纪越来越老,便越来越爱说这么一句话:“路特福特——”,他总是这么样叫我的名字,我知道他希望我是男孩子,所以这么叫我,“路特福特,总有一天我会死去,但我想你不用害怕,也不用伤心,因为你要知道,死不过是一道门。就像面前这道通到我卧室里来的屋门。”他死得非常平静,在睡梦中,在他的很大的铺着羽毛床垫的床上。但他们不让我进屋里去看他。等他们把他下葬后,便永久地锁上了那道门。但我知道,有一天,我总会经过那道门,就像我以前到他的屋里去玩耍一样。
——露茜,摘自《塞缪尔·T·约翰逊的遗稿》
克莱尔到教堂来的第三天早上,山姆在克莱尔阴沉沉的眼光下,抓起那个木桶,里面盛着融化的雪水。山姆把木桶传给旁边的人。他们只能饮这个了。所有的人晚上都蟒成一团,在厨房里的火炉边睡觉。而炉膛里的火一会儿奄奄一息,一会儿干脆灭了。炉火弄得大家的嗓子又干又疼。山姆非常难受地观察着这些人,心里一直在纳闷,这可怕的两天,这些人是怎样熬过来的。他们被大雪困在这里,心中憋着愤怒的火,又满是绝望的情绪。这个小集体的统一意志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每个人的信念都独自地站立,静静地,孤零零地……每个人都在内心独自地审视着他的信念。所有的人都有一个感觉,他们现在都呆在劫后的救生舢板上,所有的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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