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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我感到惊奇,但只是很短的一瞬间。毕竟,她处于合适的年纪,对她来说看我的书可能比整下午整下午地看肥皂剧《综合医院》和《生命只有一次》更好,至少好一点点。
“我们为了什么时候去湖边吵了起来。我想把衣服晾出来,吃中饭,下午再去。凯拉想——”她突然住口。“什么?我说了什么?”
“她的名字是凯?你——”没等我说出其它的话,最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我的嘴里满是水。水那么满,我有一霎那感到恐慌,像某个在海里游泳的人,吞下一大口海水,只是水的味道不是咸的,是凉的淡水,带着像血一样的淡淡的金属味。我转过头去把水吐出来。我指望有一股水流从嘴里吐出来——有时候对快淹死的人做人工呼吸时会流出一股这样的水。然而,吐出来的是你热天吐唾沫时吐出来的东西;一点白色的唾沫星。甚至没等唾沫星落到路边的土里,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立即消失了,好像人来没出现过。
“这个人吐唾沫,”小女孩实事求是地说。
“对不起,”我说。我也很困惑。看在上帝的份上,那是怎么回事?“我猜我有点反应迟钝。”
玛蒂看上去很关心,好像我是八十岁而不是四十岁。我想也许对她那样年纪的女孩来说,四十跟八十一个样。“你想到房子里来吗?我会给你一杯水的。”
“不。我现在好了。”
“好的。诺南先生……我只是想说这样的事以前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我正在晾被单……她在屋里看录像机放的《猫和老鼠》动画片……然后,当我进去再拿几个夹子的时候……”她看着这个女孩,女孩不再笑了。现在要开始讲到她了。她的眼睛睁大了,随时准备盛满眼泪。“她不见了。有那么一会儿我想我怕得要死。”
现在孩子的嘴开始颤抖,她的眼睛恰好按计划盛满了眼泪。她开始哭泣。玛蒂抚摸着她的头发,抚慰这颗小脑袋直到它又靠到在凯玛特超市买的罩衫上。
“没关系,凯,”她说,“这次结果还算好,但你不可以再跑出去到路上了,这很危险。小东西在路上会被压到的,你是小东西。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小东西。”
她哭得更凶了。这是孩子精疲力竭的哭声,这个孩子要两次冒险,去湖边或其它什么地方之前需要打个瞌睡。
“凯,坏,凯,坏,”她靠着她妈妈的肚子呜咽着。
“不,亲爱的,你才三岁,”玛蒂说,如果我还怀有任何她是一个坏母亲的想法,那时候也烟消云散了。或许这种想法早已没有了——毕竟,这个孩子胖胖的,人又标致,养得很好,没有伤痕。
在一方面,这些事情印象深刻。在另一方面,我试着处理刚发生的奇怪事情,以及我想我刚听到的另一件同样奇怪的事情——这个我从白线上抱开的小女孩拥有我们曾打算给自己的孩子起的名字,如果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孩的话。
“凯。”我说。真的很惊奇。好像我的触摸可能伤害她一样,我试探性地抚摸她的后脑勺。她的头发被太阳晒得暖暖的,很纤细。
“不,”玛蒂说。“那是她现在能说到的最好的程度了。凯拉,不是凯。这是来自希腊语的。它的意思是像淑女样的。”她换了只手抱,有点儿害羞。“我从给儿童起名字的书里挑出来的。我怀孕的时候,有点儿附庸风雅,但我想总比起个俗气的名字好。”
“这是一个可爱的名字,”我说。“并且我不认为你是一个坏妈妈。”
那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是弗兰克·阿伦圣诞节时在饭桌上讲的一个故事——是关于彼得的,我们最年轻的弟弟,弗兰克把整桌的人逗得乐不可支。连彼得,他声称一点也不记得这事了,也一直笑到眼泪沿着面颊流了下来。
有一个复活节,弗兰克说,彼得那时大约五岁,他们起床后寻找复活节彩蛋。前一天的晚上,把孩子们送到爷爷奶奶家去后,爸妈两个人在屋子四周藏了一百多个涂了颜色的煮老了的鸡蛋。大家都过了一个兴高采烈的古老的复活节早晨,至少在乔安娜从院子里抬头看之前,当时她正在那里数她那份战利品,然后就尖叫起来。彼得在那里,在房子后面二楼的屋檐上高兴地爬来爬去,从屋檐边到院子的水泥地面几乎有六英尺。
家里其他的人都站在下面,手拉着手,由于惊恐和全神贯注而一动不动,阿伦先生去营救彼得。阿伦太太一遍又一遍地说那句“万福马利亚”(“她说得那么快,听上去像那张老‘巫医’唱片上的一只花栗鼠”,弗兰克说,比前面笑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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