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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傲撇撇嘴道:“谁晓得他脑子发的什么昏,若不是我将他点了穴道带回来,现下只怕已然死了。”其实他自然知道郭遵发的是忠诚为国,威武不屈的昏,只是这般不顾性命地去打一场已然败了的战,在江傲看来虽然值得钦佩,却也多少有些犯傻,当下问道:“还有救没有?这人不错,我不想看他死去。”
安心先前也早见到郭遵在夏军阵前威风凛凛的战斗情形,心里也对他好生敬佩,自然不希望看他死去,当下凝神又瞧了瞧伤口道:“伤处都不是要害,性命倒是无甚大碍,只是眼下在撤逃之中却要怎生救治?”
江傲眉头微微一皱,放眼望去,身边满是有条不紊静然撤退的宋军——这些都是刘平与郭遵的属下,当真是这次救援部队里的精英了,遇到如此情势还能够严守军令,井然有序。再见队中还有一些先前被围后从夏军阵中冲杀出来的骑兵,心下已然有了计较。
“你等我一会。”江傲说着,飞身向那些骑兵奔去,片刻之后,已带了八位骑兵回来。江傲虽不是宋军中人,但此次战役在阵前奋勇杀敌是人人都瞧见的,自然也都乐意听他调派。
“你想做什么?”安心轻皱了皱眉,江傲满脑子古灵精怪的念头其实不比她少,起码现下她就猜不透这家伙在想什么。
江傲微微一笑,顺手将郭遵交给身边的一位骑兵抱着,又去随军的大夫那里寻了几匹白布,那是用来包扎伤口的物事,军中自然带着,数量虽不多,却也够江傲使用了。
安心越来越不明白他想干些什么了,见江傲不答,也不再作声,默然在一旁看着。
江傲将那几匹白布展开,叫那八位骑兵分开四边骑行,每两人手执一端,几匹白布绷紧层叠之后,其韧性已足以支撑得住几百斤的重量。江傲满意一笑,从怀里又掏出一盘绳索,这也是他方才寻来的,将白布牢牢束在一起,绳索的另一端,分栓在马上,一张“布床”便即制成。
“丫丫滴!这种鬼主意你也想得出来?”安心微微点了点头,却还有些犹疑,探问道:“你确定这玩意儿牢靠么?我可不想摔将下来!万一这马儿奔跑的速度不一样,谁知道这布会不会被扯成两半!”
“放心啦,有我在旁,这些马儿想不听话都不成!”江傲说着,一笑,将郭遵放到那张绷紧了的“布床”之上,尔后扶着安心的腰,将她从马上也提到“布床”之上,道:“虽然颠簸了些,你将就着替他治伤吧!”
安心满头黑线——好一张“单架”啊!因为由着八匹马分担重量,虽然也颠簸,却还勉强能够瞧伤,当下喂了郭遵几枚止痛的药丸,轻声道:“你忍着些儿,我可要先替你先取出箭头!”话一说完,手中那把护身小尖刀又掏了出来,直接剜进了郭遵的肌肉中。
饶是郭遵这般铁打的汉子,尖刀剜肉,却也疼得他皱起了眉头,额上冷汗直冒,若不是因为被点了穴道,此时只怕又要破口大骂安心这个小妖女,居然这般替他治伤!
“忍着点嘛!先前看你那般勇猛,现下怎的一点疼也忍受不住?关公还刮骨疗伤呢,人家连面色都不改,我只是替你将箭头剔出来,你干嘛一脸要死要活的模样!”安心的嘴可是真毒,这般替人治伤,却还要禁止别人表现出疼痛的模样。只是那郭遵是个硬汉,被安心这般一说,还当真不再皱眉,只是额上的冷汗继续冒个不停——生理反应啊!不痛才奇怪呢!关公是个异类,没准没有痛神经的。
安心这时在战场中混了半日,对那些身首异处,血肉分离的惨状见得已经麻木了——怕也怕过了,吐也吐过了,当你本身已成为恐怖的一份子时,你就不会再感觉到恐怖了。当下对郭遵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视而不见,将箭头随剔随抛,半晌功夫,伤口中的箭头已然全取了出来,尔后便是上药包扎。
郭遵痛了半日,此时只觉伤口处一阵冰凉舒爽,也不知安心给他使的是什么金创药,竟然如此神妙,鼻端隐隐还能嗅见淡淡的甜香,不觉脸色舒缓了起来。战了这半日,疲惫不堪,在这颠簸的“布床”之上,竟然渐渐沉睡过去。
“好啦!”安心长吁一口气,示意江傲将她抱回她的马儿上去,她才不要继续坐在这“布床”之上呢!郭遵现下简直就是个血人,浑身的血腥味儿当真是刺鼻难闻,安心即便已经嗅得麻木了,也觉得胸中有些烦闷。
江傲将安心带回马上,面上隐隐有忧色,不时转头望向后方道:“夏军快要追上来了,我再去厮杀一阵缓他们一缓!”他当然不至于傻得要去送死,但此时他若不去抵挡一阵,这数千的将士与安心,都无法逃离。他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