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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被他的说法吓了一跳,咳嗽的更厉害了,同时用力摇头。
赠玉意义重大,但并非‘赠与’,而是一种认可,寓意着分享、分担。阿夏知道自己之前的解释不怎么高明,干脆摒弃辞藻,直接说白话:“很像汉人的异姓兄弟。”
说着,阿夏站了起来,微笑着继续道:“萨默尔汗愿与您分享荣光、分担痛苦,真正的友谊,圣火鉴证永不背叛。”
风俗不同、仪式也就不同,回鹘人不拜谢天地,贵族之间交换火芯玉佩就是真正友谊的象征。
一下子,宋阳和萨默尔汗的地位平等了,所以阿夏也已拜见王驾的礼仪来对他。
这份礼物着实不轻,宋阳却没急着收下,等萨默尔汗气息平缓之后,问道:“从此,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
萨默尔汗笑道:“这个自然,除了反过来也一样,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
“我没亲人了,以前有个舅舅,死了,尸体被仇人炮制、一分两段。”每次提到此事,宋阳的心里都会揪得痛。
萨默尔汗陡然大怒,厉声追问:“仇人是谁?”
“报仇的事情不用你管。”宋阳摇了摇头:“但他已经入土为安,我不想别人打扰他,否则兄弟朋友都没得做,只有仇人。”
萨默尔汗被他的话搞糊涂了,皱眉眉头,随口应道:“这个自然,谁也不能再惊扰他老人家。”
宋阳声音平静:“赶紧离开南理吧,你想做的事情……我不容。”
萨默尔汗也终于觉出了什么,对阿夏道:“你先出去,在外面等。”等手下离开,他再度望向宋阳,很有些突兀的说:“阿夏的本领很大,单打独斗,应该能赢你。”
能入选回鹘十杰、且能名列三甲的武士自然不同凡响,否则昨天也根本没可能突围逃走。
“阿夏是我的心腹,也是我的女人。”萨默尔汗继续道:“我遣她出去不是信不过她,而是要你安心。现在你要杀我容易得好像翻过手掌,我的命就在你手上,所以…你有话不妨直说。”
王子有他的气魄,宋阳也不再隐瞒:“涝疫从我舅舅的尸体而来。”
萨默尔汗先是一惊,而后沉默了一阵,缓而又缓地呼出一口浊气:“尸体现在你手上?”说完,不等宋阳回答,他又立刻解释道:“瘟疫之源我可以不要,但它不能被别国掌握…我的意思你明白?”
“他已入土为安,没人能找到、没人能夺去,世上再无涝疫了。”说着,宋阳突然加重了语气:“你要记得,世上再无涝疫了,我用自己的性命立誓。”
萨默尔汗的神情放松了下来:“那就没事了,收好老子的玉佩吧。”
宋阳也笑了,收好玉佩同时,却找不出合适的回赠,怀中的宝石是舅舅的,手上的珠链是苏杭的,他自己身无长物,摸索了一阵,从挎囊中摸出一把行医时用来剜割腐肉的小刀递过去:“就是那么个意思吧,王驾别嫌寒酸。”
萨默尔汗才不计较这些,伸手接过小刀,同时笑道:“以后不用王驾、王子地喊,叫我本名:奎尼图艾迪。用你们的汉话来说,是‘太阳出来了’的意思…就是‘日出东方’”
王子语气得意,觉得自己的名字威风凛凛,宋阳则在愕然过后点头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果然好名字。”
‘日出东方’面露喜色:“这是什么诗,做得很好啊。”
宋阳哈哈大笑,唤阿夏进屋,搀扶着‘日出东方’离开了客栈,后面的事情再不用宋阳操心了,只是在告别时他又嘱咐对方:“尽量别沾雨水,对伤势影响不小。”此刻南理已经进入雨季,从南到北到处阴雨绵绵,一直到八月前细雨都会没完没了的下着,能见到一两个晴天就是老天爷开恩。
他们走后,宋阳仍旧留在客栈,等待着任初榕那边的消息,过了不知多久,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宋阳突然‘哎哟’一声,猛地想到了一件事……去年腊月,青阳城外再遇筱拂时,任神捕曾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断言:结义兄弟你是为了结义兄弟才来参选的。
与阴家栈中的‘蛮子内讧’一样,任小捕的‘未卜先知’,虽然无法道破真正真相,但却能点中其中一二,至少是与大事件有些关联的小细节。
要知道,直到昨天救下‘日出东方’的时候,宋阳都还不晓得,自己就要结义兄弟了……
口中一边吸溜着凉气,宋阳一边琢磨。没想到,任小捕竟然还是任小卜。
可她能‘未卜先知’,这样的宝贝,分量比起‘毒源’怕也不轻了,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