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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初来乍到的我。
首先把架子鼓整个拆开擦了一遍。然后接电灯,修音箱贴隔音板扫地,扔东西……光贴隔音板就用了一整天,撕了几十米的两面胶撕到手酸。地上扫出的浮土有好几脸盆。
贝斯鼓的后面,我扫出了一块奇怪洁白的纺织品。
把它拎起在眼前仔细地看:好像变形了的口罩。我想起来那个郁闷的夜晚,月黑风高的公园,一个女孩不惧寒冷爬上铁滑梯,内裤上浅浅的血迹……
哦!这就是当时看到的学名叫做“卫生巾”的专业设备啊!
我拎着那片卫生巾感触了半天,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怀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寞把它打上肥皂,细细地洗干净了,晾挂在镜子前面。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不相干的排练室呢?我完全没有去想,那种事是我视野之外的奇景。
镜子前面晃荡的卫生巾滴着水,表面网纱的皱褶是一种阴影般的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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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第二章3
为了把宝贵的器材排列整齐,我特地去琉璃厂买了几个琴架,抱着粗粗一捆七支八翘的琴架在路口的公用电话亭给漫漫打了个电话。
忐忑地听着长音:“嘟——嘟——嘟——”看到那片卫生巾之后,我心里猛然多了一个空洞急需填充。漫漫你过得好不好?
电话通了,她的声音仍然是温柔的,可是她说正要出门,然后就是粗暴地挂断的声音。我在轰隆隆的车流的噪音中站了好一会儿。木呆呆地,神情恍惚地飘向地铁站,红色晚霞不能让我冰冷的手指有一丝温暖,天空残余的惨蓝,遮阳棚倒影半透明的暗黄,少年们鞋带刚开始流行的鸡绿,姑娘们新冬装的荧光桃红,所有的颜色瞬间褪去,世界化作沮丧的黑白。
撕完票进了站我才想起来没有拔IC卡。当我赶回电话亭的时候,卡已经不翼而飞。那张卡用掉了我一百块,我很少有钱可以浪费,连这都是我那愤怒的老父亲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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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鼓槌快速打击能带来一种疯狂的温暖,昏暗的排练室里,我独自排山倒海地练鼓。汗如雨下!鼓槌断了,衬衣湿透了,我爽极了!这天下午我打出了更激烈更干净的鼓,第一次做到了保持双踩速度一百五十过通加花三分钟以上,沉迷于英雄式的技术;我一跃飞上了天空,悲壮的,像成了百万富翁一般兴奋。这静静的排练室就是天堂,是我的圣殿,我要努力,我得努力!
在每一次冲动背后
总有几分凄凉
我只要不停地歌唱
停止我的思想
有一种力量 有一种力量
依然在我心中流淌
我不停地弹着不停地唱着
直到所有的弦都断了
我不停地弹着不停地唱着
直到所有的力量尽了
喧闹中脱离了现实,进入一个跌宕起伏的世界。忘记漫漫的电话吧,忘记地下室镜子前那片滴着水的卫生巾!
《地下室》第二章4(1)
我这个人愣头愣脑的,大大咧咧惯了,象征性敲一下门立刻推门而进,这是在读书时代串男生宿舍养成的习惯,一时间还难以改过来。这天回宿舍找曲谱,推门就进,看见一个雪白的肩膀,两只尴尬的瞳孔放大的黑眼睛,四条穿着仔裤绞缠在一起屈伸有致的腿。亚飞翻身看到是我,眯起双眼把乱发撩到额头后面去,笑了。
我愣住!
和亚飞正在床上揉来揉去的赫然就是高怡,细长的眼睛,撅着嘴的高怡满脸的不快!我倒抽一口冷气,赶紧退出去掩上门,摇摇晃晃走回排练室的路上,感觉血液全都沉到腰部以下,我的脸完全麻木了,好像一块冻豆腐。
暗红缩小的点,我第一次目睹了女孩刚刚发育的赤裸胸部。
在种种聚会和演出中,女孩子们目光灼灼地盯着热气腾腾的亚飞,好像周围的其他男人都不是人一样。
亚飞对女孩的杀伤力使每个见过他的人都渴望成为亚飞。我分不清他的女孩们,因为太多了,也太相似了。我永远分不清她们是亚飞的大学生系列还是女流氓系列或者是大款姐姐系列,是上一次一起刷过牙的旧情人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新姑娘。
但是他怎会和高怡有一腿呢?高怡不是跟了鬼子六么?
鬼子六在排练室左走走右看看,这摸摸那瞧瞧,惊讶地看着改造一新的房间,抬头发现我和大灰狼都盯着他看,就蔫懂地说:“操怎么这么干净了?我都找不着塞在墙缝里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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